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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是慫人一個。歸根結底,他喜歡他。

桌上的海鮮去了大半,啤酒瓶瓶見底,陳沛青還以為他這麼喝總是知道自己斤兩的,並不清楚此時他心裡的百轉千回,末了只聽見他說了一句:“阿青,我要吐了。”周圍還有人在吃喝,不能掃了人家的性,陳沛青連忙結了帳,架著顧擷之朝外面走,一直小聲催他忍著,走得老遠,這才敢緊緊牽住他,讓他扶著牆吐出來。喉嚨一陣發酸,腸子像是用剪刀絞著,眼淚鼻涕一直往下,這邊伸來一隻手,攥著紙巾替他擦乾淨。吐得舒服了,人就清醒了些,一嘴的酸臭,可還要裝糊塗,過去摟住了陳沛青的腰,一個人沉甸甸地壓上去。“還記得住哪兒麼?我打車送你回去。”“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不記得了。”聽見陳沛青抱怨了一記,就將他扶去了路邊,伸手打車。也有計程車司機等著這夜場的生意,所以並不困難,一揮就停下了一輛,先將顧擷之扶上去,這又回去將兩輛腳踏車塞去了後備箱。

怕他一醉就發酒瘋,就要陪他坐在後排,可這醉意一半真一半假,滿臉醉容,可一雙眼睛卻清亮的很。司機見上來一個醉漢,不免有些害怕了,可也沒有往下趕人:“你當心點他,別把我的車弄髒了。”“曉得了,車髒了我幫你弄乾淨。”陳沛青好聲好氣地答,一邊又側過頭像是教訓小孩似的對著顧擷之說:“你一定要給我忍住了,忍不住要和我說,聽見沒有。”“聽見了。”他模糊道。抱住了陳沛青就不願撒手了,一個勁地把他朝懷裡拉扯,陳沛青只當他是酒精上頭,也不和他鬧了,隨便他來。顧擷之乾脆躺去了他的腿上,仰頭看著這黑暗之中一星半點的端正的臉,路燈偶爾一晃過,臉就倏地亮一亮,他正斜眼看著車窗外,滿眼的思慮此時是真真與他無關了。伸手碰他一碰,劃過了下巴。“怎麼了?不舒服了?”陳沛青連忙低頭看他,溫暖的手摸上來托住了他的臉,可和這發紅的臉皮一比,就顯得涼了。“沒事。”顧擷之搖頭,不說話了。

已是兩三點鐘的光景,道路上終於有了難得的清靜,汽車在這時才有了汽車的樣子,飛快地駛過一個又一個路口,五彩斑斕的燈光打在車身上,像是隻流光溢彩的匣子。平穩地停下後,陳沛青拍了拍顧擷之的臉,先讓他坐直了,就下車去將腳踏車搬下,然後再回來扶他,付了車費,車燈閃了閃,又重新開遠了。一個攙著一個,周圍又暗,這一條短短的巷子就似無盡頭了,踩下的腳步都有了迴響,一重一緩。“阿青。。。”口齒模糊地喚了一聲。“又要吐?”“不是。。。”“你啊。。。和李先生。。。是在一起的吧。”乾脆趁機直說了,想來陳沛青在此時也不會發難,即使真又尷尬了,也能推到酒上,顧擷之覺得自己真是一點膽量都沒有。“朋友罷了。你都在想什麼。”陳沛青聽見這在一起,眉心跳了跳,言辭閃爍,他不明白顧擷之到底為什麼要抓著這個不放,如果自己真的說清楚了,他又會變成什麼態度,他不敢去想。“酒話也是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跟上一句。

顧擷之還想再辯駁幾句,可已經走到了門口,於是也就作罷了。一開門進去,陳沛青就將他放去了床上,拿來漱口水讓他漱口,又絞了毛巾替他擦臉,脫去了鞋襪和外套,先將燈都滅了,催促著他睡覺,又一個人鑽進了衛生間,輕聲洗漱起來。酒意上來,胡思亂想也都退了下去,枕頭是陳沛青的,被子也是陳沛青的,有股很淡的體味,像是脖頸後頭,軟發從中的一點硃砂痣。正迷糊得天旋地轉,遠遠地聽見水管響了幾響,燈啪的一聲滅了,將鞋跟踏平了拖著走來,咚咚兩聲又脫了,將顧擷之朝裡頭推了推,一個人輕手輕腳翻身上來。顧擷之的眼睛睜了下,看準了他,伸手環住了他的腰,一個胸口緊緊貼了上去,“阿青。。。阿青。。。”又是兩聲,噴來一陣的酒氣,聽見陳沛青笑了一下,終於覺得心安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第二天是個週末,兩人都無事,睡得雲裡霧裡,角落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驚得人渾身一抖,陳沛青罵了一聲,揉著眼睛下床,喉嚨還乾澀著,將電話接起,對方連珠帶炮地說了一段,懵懂一陣,這才聽明白了,“我馬上過來。”說完就開始穿起了衣服,“怎麼了?”顧擷之也跟著醒來,翻了一個身,睡上了陳沛青留下的凹陷。“我要去一趟衢州,李弄璋的媽媽進醫院了。”到了現在,他已是波瀾不驚了,成長鎮定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往腳上套著靴子。“沒人照顧麼?”“有人。但是我得代替李弄璋去看看。”“你真是有情有義。”顧擷之話裡帶刺,陳沛青也聽清楚了,但是沒心思與他計較。“你出去記得關門。”從衛生間裡洗漱出來,拋下那麼一句,將包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