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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準備走。“我送你過去。”“什麼?”“我說我開車陪你一起過去,你還要去車站等車吧,直接開過去節省時間。我打車回家把車開過來,你吃個早飯。”“這次可真的是不關你的事了,你沒有必要。”“誰讓我也有情有義呢。”顧擷之笑,穿好了衣服,拍了拍陳沛青的腰,先一步出了門。

陳沛青也不攔他了,又在房裡將東西理了理,下樓買了些吃的,走到路口,顧擷之就將車停了過來,窗戶一開,招呼他上車。陳沛青坐進去,見他換了套衣服,明顯也將自己整理了一下,沒有了宿醉的痕跡,反倒聞到了清新的佛手柑。“你認得路?”陳沛青問他,看他認真開著車,將豆漿插了吸管,遞到他嘴邊示意他喝上一口。“認得。”顧擷之在腦裡盤算好了路線,將方向盤朝右一打。陳沛青又撕了半根油條塞進了他嘴裡。“你能跟我說說李弄璋的案子麼?”他忽然說起這話,讓顧擷之心裡驚了驚,之前還是諱莫如深,現在倒是自己來主動提及了,他點了點剎車,有些心神不寧了。“杭州的外圍有一片宅子,李先生送了錢,拿下了這塊地,想要做成商品房,那局長也順勢入了股,打算分紅。都開工了,拆都拆去了一半,李先生卻突然反悔,說這商品房不建了,要另作他用,於是那局長也就跟他翻了臉,估計這局長平時也手腳不乾淨,動靜鬧得太大了,被人舉報,後來再一查,這一片宅子竟然都有些年頭了,裡面的那幾根頂梁木頭放到現在都是價值連城的,又有幾個民間組織來抗議,只好查,於是就順藤摸瓜查到了李先生。”這一字一句都跟針似的刺在陳沛青的耳裡,幾日來心裡對李弄璋的這點牴觸全都碎了個乾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硬生生地看著車窗外,這車水馬龍,這人來人往,哪還有平時的熱鬧,全都成了墨白的影。過了半晌,這才說出一句:“拆了到好了。”顧擷之聽見了,卻沒有聲響,遇到紅燈,這才轉頭看他一眼,只見到了一段扭曲的脖子,和車窗上縹緲的人臉,心裡對李弄璋不禁又有了厭惡。

車駛上了高速公路,顧擷之本想問下陳沛青是不是要在下個休息站停一下,卻見他睡著了,便順手開了暖風。略一走神,車不知軋到了什麼,劇烈地震了一震,顧擷之連忙減了速度,可突然車的前面就出現了一個個黑點,看清楚後才發現竟是從前方貨車車廂裡飛下的鋼筋,簡直像是一場箭雨,朝著擋風玻璃逼來,顧擷之連忙打轉方向想要躲避,可車輪一陣亂飄,頓時就失去了控制,撞上了隔離帶。重重的幾聲巨響,後頭的車子紛紛追尾,顧擷之只聞到了硝煙味,一下子就沒了聲息。

☆、十四

有了知覺時,不辨天日,頂上一盞刺眼的日光燈,似是夜晚,略微側過頭,看見半袋鹽水,房裡是熱烘烘的人,於是那醫院慣有的刺鼻味道也悄悄退走了,眼皮一顫,立馬湊過來幾個警覺的影。三個,一個父親,一個母親,以及女人。“怎麼樣了?”父親問。“沒事。只是頭還有點暈。”顧擷之將眼睛睜開,終於看清了愁雲滿面的人臉,嗓子沙啞得像是一道鏽跡斑斑的鎖。“和我一起的那個呢?”他又問。“還在手術。有根鋼筋插進他的肩膀了,聽醫生說是沒有生命危險的。”“那我呢?”他再問自己。

“腦震盪,醫生囑咐要靜養,我已經聯絡你的事務所了,你手頭的案子會有別人接手。”父親經商多年,有條理的很。“我記得我是帶阿青去衢州。。。”“現在在杭州,直接讓救護車開過來了。”“你問完了?”父親問。“恩。”“你朋友是在你車上出的事故,所以多少我們也有些責任,所以給你們安排了雙人病房,互相也好照應,他的醫藥費也都先墊著了。這樣可以麼?”只是面上徵求下意見,其實早已雷厲風行地辦妥帖了,顧擷之無話,繼續點了點頭。“不早了,我和你媽回去休息。小綢說要照顧你,所以她就留下了。”“不用了,讓她回去吧。”明明就站在旁邊,卻不願與她說話,還是要透過父親這一道關卡。“她說要留下就留下,由她自己做主。”父親冷臉,是鐵了心要讓兩人獨處。顧擷之也不與他爭,心裡有從小種下的懦弱,閉上眼睛假寐,母親又過來說了幾句體己話,就隨著父親走了。留下一個小綢,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擺。

“可以倒杯水給我麼?”“好的,請等一下。”話語之間實在是生分的很,生拉硬湊的一對人,僅有的感情也十分可憐。床頭被控制著抬起了一些,簇新的杯子裝了溫水遞到了唇前,還有塑膠被燙過後的異味,顧擷之喝了一口,又接連幾口,喝完了這才覺得舒服。“還要麼?”她問,眼裡有了自然的笑意。“不用了。”顧擷之努了努嘴,見她又坐了回去。“晚一些就回去吧,這裡沒有地方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