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給你上課。”
於是再次把頭露出來的甄穹,不出意外地看見了真身正擺出一張可憐兮兮的臉,兩眼閃著淚光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嘴巴里塞著的是軟球,手腳上捆著的是棉繩,一副活活正在被人S/M的悽慘模樣。想到現在要扁人自己也必定會牽扯到傷處,只得拼命壓下把還在往自己這邊挪動著的肉團大卸八塊的衝動。牙齒磨了好幾轉,甄穹這才忍著那尷尬的痠痛,半身從被窩裡探出來,吃力地幫對方解開身上捆綁地並不算很結實的繩索。
手腳自由後一把將嘴裡塞著的玩意給挖出,大量回咽的唾液一個不小心把喉管給猛嗆一下,姚乾宿忙低下頭捂住嘴巴悶咳。感覺那隻剛剛才解救自己的手,這會兒開始轉向自己的脊背,一下一下地輕拍,偷偷抬眼看著那張血色不足的蒼白麵頰,姚乾宿一時間竟是說不出到底有什麼感覺在心底蔓延。只覺得這個人在不知不覺給他灌著一種很恐怖的藥,明明吃了會覺得很澀胃裡會泛起苦味,可味蕾似乎早就在這種默默的包容之下給漸漸麻痺,只能在心中品嚐肚裡那種又酸又苦,卻吐都吐不出來的滋味。
四目相接,無以言對。兩人那種惶惑帶著打探的目光竟是一樣的,然而膠著地越深卻越是叫人看不明想要認清的東西,直到遠方不知何處傳來一聲慘叫,才打破這種無聲勝似有聲的曖昧。
“又被揍了啊……我就說找那老頭不可靠的啦……”
姚乾宿反射性地回過頭,往屋外看了一眼,喃喃地為自家老爸默哀一會。在嘴裡開始轉為“像我這麼有魅力有氣質有才華的人怎麼可能有人能演得了嘛”時,那隻手掌已順著脊骨,爬到自己左邊穿著個小小耳釘的耳垂上扯了扯,想起崔梟剛剛的那個命令,以及即將面對的爛攤子,姚乾宿頭皮又不禁開始發麻。
“我渴了。”
本想到即將面對的會是一場狂風暴雨,然而聽到的卻只有三個沙啞乾澀的字。慢慢躺回去的甄穹,這才露出疲憊的倦容。
有些笨手笨腳地來到桌旁,姚乾宿抓起水壺倒了一杯早已準備好的溫開水。水面像感應到地震似的晃啊晃地遞到那張乾燥的唇邊,還沒張開嘴就有半杯水潑了自己滿臉。姚乾宿頓了一下,反手就把杯子一丟開始左摸右摸地找毛巾,最後索性把覆在對方額頭上的帕子給拖下來替他胡亂地擦著臉。
都忘了這小子是從小就被寵壞的大少爺啊……甄穹無奈地在心底暗歎一聲,只得咬牙再一次用手撐著床鋪坐起身來。其實也並不到痛地連動都動不了的地步,就是四肢疲乏軟地厲害,尤其在見到眼前這人後便更加不想動了,於是甄穹開始動起嘴來,“再幫我倒一杯好麼?”
“啊?哦……”
腦子還沒做出反應,身體便已乖乖聽話地奔回桌旁。盛了滿滿一杯後又聽到甄穹繼續發動下一道指示,“手別抖,慢一點,不要急……”
等溫熱的液體完全滋潤了喉嚨,坐在他旁邊的人已經用帕子在抹自己額頭上的汗了。甄穹開始有些佩服李原卿,到底花了多少心血,才把這個連喂杯水都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小鬼給帶大,想到這裡他不禁揶揄道,“難道你平時連喝杯水都要靠別人服侍?”
“不是啊……我們家沒有傭人的,家務活基本都是我在做。你別看我父親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其實他在家裡除了睡睡覺偶爾還看看書泡泡茶剪剪花其它什麼也不幹的,另一個自理能力為零的就更不用說了……”
想到從搬回城市居住起就開始“屢犯家規”而不得不一直做著無償勞動的姚乾宿,又開始唉聲嘆氣地握起拳頭就差流出海帶淚來。而另一邊甄穹顯然並不怎麼相信這看起來乾淨整齊被打理地井井有條的豪宅,乃全出於這位大大咧咧的少爺之手,“那你怎麼連倒一杯水都一晃三搖?”
“……我,我那是不好意思啊……”
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猶豫,便皺著眉吞吞吐吐地道出了根本原因。甄穹再一次瞪大眼睛看著對方並沒一絲帶有羞澀窘迫的痕跡的臉,還特地左右來回掃了好幾遍,仍是沒有抓到可稱之為“不好意思”的表情。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真那麼覺得的,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姚乾宿撇著嘴搔搔後腦勺,見對方一副不知是在笑還是嘴角在抽筋的樣子,感覺氣氛好像並不壞,眼珠轉一轉,舌頭也把下齒列前邊的那一層口腔黏膜給舔了一遍,這才彆彆扭扭地擠出應該能“取悅媳婦兒”的話,“我,我抱抱你好不好?”
甄穹再一次無力倒回床榻上,心道你他媽怎麼就沒在做比這出格不知多少倍的行為前這麼問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