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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老子有種奇異而強烈的感覺,老子二爹謝安逸一定沒死,至於根據,直覺唄。老子本來糾結猶豫要不要告訴他,生怕讓他空歡喜一場,現在聽他這樣說,分明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債多了不愁,疼慣了不怕,他再這麼喝下去,也是活不久的。老子也不再大姑娘似的扭捏,張口便說到:“爹,你覺得我安逸爹,他真的~~死了嗎?”

“他若是活著,看我這樣,一定要來看我的,他心腸軟的緊……”

“我覺得他還活著,你振作些,我就告訴你一個辦法,咱試試唄?”

第五十章

一夜之間,一樁離奇又詭異的告示貼滿了整個陵國的大街小巷。

“哎喲喂~~~我說王二,快別管你那兩顆蔫吧的蘿蔔青菜了,誰要啊,擱這擱這,快快快,跟我瞅熱鬧去……”

今日陵國的街頭巷尾空前熱鬧,百姓的熱情空前高漲,貼告示的牆壁前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嘰嘰喳喳激烈討論的男女老少。

“誒你說,這郡王爺~~莫不是瘋了……”

“去去去~~~你個莽夫的懂什麼,這叫情深似海,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讓姑奶奶倒貼也願意啊……”

“喲~~你個青樓賣唱的還想倒貼,美不死你~~~”

前邊的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吵個水深火熱不肯撤退,可憐後邊的門兒都沒摸著,不知道這郡王爺是怎麼個瘋法,心裡那個著急焦慮啊,嘖,真是不足為外人道。

大抵看熱鬧,裡邊通透外面蒙,知曉的也就那麼回事兒,再甜的甘蔗,嚼巴嚼巴也就沒味兒了。最是可憐那些道聽途說一絲半點的,剩下的真相眾口鑠金這麼一傳,蹭蹭兒的變本加厲了,這樣了不得,我得親自看一眼,於是撓心撓肺、心癢難耐的往裡鑽:“咋回事兒咋回事兒啊~~~也說給後頭大夥兒聽聽啊……”

裡頭有識字兒的大著嗓門吆喝開了,告示一則:

茲吾國百姓,西平郡王哥舒翰,心屬之人死於戰亂,憂思成疾藥石無救,吾皇念其功業,遂其心願,三日後午時於

臨洮城南疊蒼山生魂下葬,黃土漸埋,傳魂魄入地不失靈性。喪儀從簡,允上山祭祀。吾國喜樂事停歇一日,戶門掛白幡一日,特此宣諭,各宜凜遵!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化作兩方各執一詞、唇槍舌劍,你臉紅來我脖子粗,扯著嗓子揚著笑臉,將不關己的他人的痛苦談論的輕巧又愉悅,難得熱鬧。

臨洮西平郡王府裡,小王爺謝長安捧著碗瑤柱八珍粥眼巴巴的杵在躺椅上曬太陽等死的哥舒翰跟前,說道:“爹,你好歹吃點唄,要是我安逸爹那天來了,看見你一副餓死鬼模樣,又不英俊又不瀟灑,會嫌棄你的。”

老子爹揹著傍晚的日光,黑色長髮淺色衣衫微微反著淡金色的光暈,突然對老子笑了一下,神態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安定,那笑意沾染著俊美的五官,溫柔和藹的能滴出帶著暖意的水來,他輕聲說:“長安,你是個好孩子。”

老子中了邪似的脫口一句:“放心吧爹,若是~~他沒來,我會把你扒出來的,不會叫你生生悶死的。”

哥舒翰伸手摸了摸老子的頭,目光就飄遠了,他說:“不用了,長安, 他若是沒來,你只管埋了就是,我賴活著,也活不下去啊~~~等這事了了,你就回都城去吧,皇上在那,給我留了座王府。”

老子還想勸勸他,他壓下手腕示意我別說了,還是順手接過了八珍粥仰頭灌了,堅毅的臉龐在夕陽里拉出一道寂寥失意的線條。老子心裡難過的緊,醋瓶子潑進了鼻孔似的賊酸,直想哭,他是這樣好的一個爹,這樣好的一個人,老天爺怎麼忍心這樣對他。

冬月二十三日這天,是我爹生葬的日子。

冬日的疊蒼山頂,不復春夏的青翠和秋季暖黃,肅穆而荒涼,滿目的黑白色彩,大塊灰白色紋理的奇異石塊周遭陡立,落光了葉子或黑或褐的松柏擎著臂膀一樣的枝幹于山頂崖邊伸展,簌簌的山風間隙裡穿過,帶起刮骨一般的寒意。山上唯一的亮麗色彩,大概就屬飄揚的白幡了。

“爹,你冷不?我給你加件衣服吧。”老子看著兩手交疊擱於胸前,還握著那一對血色的杯子,臉上帶著解脫笑意規規矩矩躺在這個簡陋的土坑裡的哥舒翰,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總覺得,這裡這樣冷,他一躺下這個寓意不詳的地方,就再也起不來了,雖然,這是一個賭局,是一個計謀。懷叔根本不敢來,姐姐們俱都哭成了淚人兒,我嫌煩,將她們一一趕開了,此刻依舊在那邊抹淚呢。

“長安,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