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虛名,沒有別的留給你了,你自己保重,聽話些,莫要胡鬧沒了邊。時辰到了吧,別拖了,撒土吧。”
我跪在坑邊給他磕了三個頭,爹,若是我安逸爹沒來,我…還是得把你扒出來,兒子對不起你了~~~
老子依著儀式,一捧捧慢悠悠的往老子爹身上撒土,心裡一點也不莊重肅穆,不住的拿眼角掃上山那條道。等到老子爹只剩一個頭露在外面的時候,老子心都蒼涼了,看著哥舒翰閉著眼看不出情緒的臉,他是不是有過期待,而今,是不是心已成灰餘溫散盡了……
老子正想喚他一聲,話到嘴邊突然警覺有人,小覃姐的驚呼聲就響起,老子抬頭一看,跟前不遠處站了個握劍的男人,癱著張無表情的臉,直直的盯著坑裡的老子爹,山風帶起他灰色衣衫下襬,氣質和這滿山冰冷的石頭倒是十分相得益彰。
這人上前兩步,聲音稍微有些嘶啞:“哥舒翰,想死是吧,我送你一程。”話音剛落,這不知哪裡冒出來貌似故人的傢伙揚了把手裡的劍,腳邊的一撮黃土便利劍一般疾射到老子爹唯一露在外面的臉上。原來這傢伙不是來報喜的,是來送葬的,呸,瞎參合什麼呀。
老子也顧不得禮數不禮數,尊卑不尊卑的了,一步跨過老子爹容身的坑擋在前面,對著那人吼道:“你誰啊,他兒子在這,這事兒輪得到你麼。”
那人拿冷眼掃了掃老子,張嘴說道:“滾!”
老子想,老子終身也忘不了這一刻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說出那句輕描淡寫充滿不屑和無視的“滾”。老子怒火中燒,咬牙切齒朝那個可惡的男人吼道:“你讓爺~~滾?笑話,這地盤是老子的,爹是老子的,周圍的侍女僕人是老子的,你算哪根蔥?你是誰,來這目的是什麼?”
那男人又一次無視了老子,他看著哥舒翰說道:“哥舒翰,你死你的,不要扯上謝安逸~~~從沒聽過有人求死還昭告天下的,這麼拙劣的計策,豬腦子不成~~~起來吧,你不是想見他麼?”說完抬腳就走。
老子爹撲騰一下坐起來,黃土在他眼下蜿蜒出蚯蚓一樣的深色紋路,他近乎狂喜的站起來,將兩個杯子在沾了泥土的衣袍上揩了一下,聊勝於無,追著那人喊道:“秦望昭,安逸他在哪~~~他好嗎……”
老子也想追過去,無奈那兩人運起輕功迅速的遠了,老子只能作罷,哼,秦望昭是吧,老子記你一生……
第五十一章
老子爹自那日從疊蒼山頂的土葬坑裡爬出來尾隨那可惡至極的秦望昭飛奔而去,已有半月了,毫無音訊,老子心裡還是很擔心的,不知他如今到底怎樣了。每到黃昏即將閉門的時候,總是要到門口坐一小會,看他是否回來了。
哥舒翰那日隨著秦望昭,朝著西南方去了。足有五日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奔波,二人駐馬停在嶺南連綿不斷鬼斧神工的奇峰絕壁下。
哥舒翰疑惑的望向秦望昭,這裡,他是來尋過的,謝安逸,他不在這裡,秦望昭帶自己來這幹什麼。三月前,他記得那個神秘莫測的著閒一族首領吳柳曾救過安逸的命,心存僥倖謝安逸會不會來了這裡,嶺南山脈陡峭難攀,等他千辛萬苦的爬上去,山頂上只有破舊殘敗的屋舍矗立,荒涼空寂鬼氣森森,傳言中被殘酷殺害的著閒族人屍骨都不見,更別說有人了。
秦望昭壓根不看哥舒翰,他下了馬,飛身而上幾乎是垂直於地面的山壁,半空中一腳踩在微微突起的灰白石塊上,一手抓住山縫裡長出掛下來的落光了葉子的粗壯藤蔓穩住身形,再一提氣腳在山壁上一蹬,身形猛然上提了四丈有餘,依此法向上躍去。哪裡有落腳點,哪根藤蔓掛得住重量,他都瞭然於胸,看他身法熟練至極,怕是上下早就多遍了,哥舒翰不敢大意,凝神緊跟上秦望昭。
花了大半個時辰,兩人攀上了山頂的平地,哥舒翰立刻舉目望去,這裡的一切,和他上次來的時候,毫無差異,安逸他在哪?他側頭去看秦望昭,正要詢問,卻見秦望昭直直的往斜對面的崖邊去了,然後直接躍了下去。
哥舒翰快步走至崖邊朝下一望,秦望昭手裡抓著一條顏色和山體極其相近的藤蔓往下速滑,接近那塊突出的巨石時腳在山壁山一點,人後蕩半丈落了下去,隱在石塊後不見了。哥舒翰依樣畫葫蘆的滑下去,人剛下降著越過那塊凸出的山體,立刻下方有一人半高的巨大洞口,秦望昭站在那裡,顯然是在等自己。
這洞口位置如此隱秘,開在絕壁半腰上不說,上方還有一塊突出的山體做掩護,絕佳的隱蔽地點,不跳下來根本不可能發現,可腦子正常的人,誰會沒事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