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單上,卷好,做了個褡褳。
他朝著牌位嘀咕:「這會兒你滿意了,我可走了。」就可憐了那十兩銀子,自己攢了五年呢!
當官兒的果然沒好人!奶奶的!
最後,他將牌位塞到褡褳裡,氣恨恨說了句:「要是沒錢使了,我就把你的玉蟬賣了,哼!」
看著外間天色已亮,他揹著褡褳出了小院。這些天他早就記牢了時府內的大小路徑,把如何出去也想了個大概。
既然姓時的不敢跟老婆說自己是他弄來的男寵,那府裡的家丁更是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真是他遠房親戚呢!
我就大大方方走出去!
他七拐八彎到了偏門,看門的還在睡覺,睡眼惺忪起來給他開門,守門的訊息最是靈通,倒也聽說老爺有這麼個遠方親眷,因此還算客氣:「爺們這是──」
「叨擾大人很多天了,也該回去了。」小筆笑玻Р'。
看門的瞄他一眼,見他背上褡褳癟癟,心裡琢磨:看來沒撈著啥好處。
門開,小筆一步跨出,深深吸口氣,伸手到背後拍拍牌位,大踏步往前走去。
他一路問人,不出一個時辰便到了城門邊上,有點餓,買了兩個饅頭充飢。
「小葉子啊小葉子,還好我不用養活你,呵呵。」他看著褡褳裡一點點碎銀,盤算著能用多久。
這白饅頭可真不好吃,大官府裡頭飯菜倒是不錯。
「小葉子,為了你我可是威武不屈,富貴不淫,唉唉。」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歪頭輕語,話語間透著得意。
嚼完饅頭,小筆臉上露出點狡黠調皮之色,他偷偷捏捏腰帶,裡面有兩顆圓圓粒狀的東西。
金豆子啦!
奶奶的,臭當官的以為老子好欺負麼,還能全給你嘛!
兩顆金豆子省著點兒可是能用上很久,到了南邊故里,便買上幾畝田地,他眼睛骨碌一轉,不能告訴小葉子。讓他幹著急。
小筆精神好,一路快走,傍晚時分到了京郊的一個農莊。他找了個農戶借宿一晚,還厚著臉皮請求住個安靜些的屋子。小葉子晚上要來麼!
幸好農戶淳厚,給他安排了個後院一個小屋,還很歉疚地說:「小公子,鄉下人家,沒收拾,您湊合。」
小筆笑玻Р'連稱沒關係。
等農戶離開,他四腳八叉躺在屋子裡的炕上,屋子裡是有點髒,不過……讓小葉子來收拾,哈哈!
晚間他連吃飯都沒心思,又隨便啃了兩口饅頭,就窩在那張炕上等著天黑。
天一分分黑透,農戶過來給他點了燈,燒熱了炕。
燈油越來越少,小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沒了。他沒再說話,只緊緊捏著牌位,燭光下臉色發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燈火突地熄滅,油燃盡了,屋裡一片漆黑。
小筆緊緊抿住唇,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葉子有事?冥間也得幹活吃飯,可為什麼不說一聲。
他突地將腰帶解下遠遠扔出去。我不要了,金豆子也不要了。大官兒的東西都不要。
你別生氣……
可是屋子裡仍是沒半點聲息。
暗沉的夜間,小筆覺得冷。遙遙地,耳畔似乎響起那大官兒的話,我就是小葉子……我是時葉……眼前也似浮現他冷冰冰的眼神……
他驚得一身冷汗,頭又痛起來。要灌點藥酒,藥酒,可是老焦不在,自己還欠著他銀子呢。
月光下蜷縮著的身軀微微發顫,似乎有什麼又要湧上來,他下意識壓下那些,不要他們上來,可頭好痛!
小葉子……
農舍外,小屋後有棵參天大樹,冬日,變得光禿禿,御前高手方誌默默地守在樹上,耳中運足功力聽著屋內動靜。
呼吸變得急促,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一直跟在小筆後面,跟了有一天,沿路都留了記號,主子怎地還沒來呢?
時承運從宮裡回府已是凌晨時分,商議這多時候,也沒有最後的定論,皇帝卻不急不躁,間中還回寢宮歇息了半宿。
但是他有不好的預感,皇帝要動手了。他究竟屬意誰呢?
二皇子雖頗有些城府,但母親出身南方氏族,一旦得到兵權,與母族會合,勢力坐大,便是皇帝也要頭疼;三皇子暴躁無謀,空有武功,卻非將才。
他想起散會時皇帝看向他的目光意味深長,難道他終於動起自己的腦筋了麼?
真不愧是朝中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