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所坐落於曼哈頓市郊的私人醫院一向很少對外開放,病患大多來自G。A內部,少數是東部黑道上舉足輕重的大佬。
出於安全和隱私等方面的考慮,醫院環境非常安靜祥和,白天的時候甚至給人一種“這是一座空醫院吧”的錯覺。
然而這幽靜的環境,很快就因為埃普羅一行人的到來而被打破了。
醫院負責人親自跟在埃普羅身後,拿著一摞厚厚的腦部CT,連領帶歪了都抽不出手稍微整理一下。主治醫生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們的步伐,就從電梯到監護室門口這麼短短一段路,可憐他腦門上的汗除了一層又一層。
“他的身體情況一直是最好的,最好的,”主治醫生再三強調,“就算臥床五個月,他的生理機能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他的康復過程跟我們預計得一樣好。”
埃普羅大步流星穿過走廊,連頭也沒有回:“行動能力呢?”
“雙手雙腳都有行動能力,十個手指全都活動自如——當然,要達到巔峰時期的反應速度還需要時間……”
“那思維呢?”埃普羅站在監護室前,扭頭緊緊盯著主治醫生:“腦部機能還正常嗎?”
“……”醫生的冷汗突然從腦門上緩緩流了下來。
埃普羅砰地一聲推開門,大步走進監護室。
整個房間一片雪白,各種儀器發出滴滴的輕響。幾個腦部專家圍在床邊上,聽到動靜時全都站了起來:“埃普羅先生!”
埃普羅走到病床前,第一眼就看見了鄧凱文的眼睛。
因為長達五個月的臥床和昏迷不醒,他的臉色非常蒼白,甚至有點透明的感覺。這襯得他眼瞳格外漆黑,雖然目光憔悴,卻清澈明亮。
埃普羅一把捏住鄧凱文的下巴,用力之大甚至把他的上半身從床上拎了起來。
助手心驚膽戰:“埃普羅先生……!”
話音未落埃普羅突然揚起手,啪的狠狠給了鄧凱文一巴掌!
那一聲把周圍的人全都駭住了,鄧凱文毫無防備,被一掌打翻在枕頭上,咚的一聲悶響。
“從那天把你從海王星號帶回來開始起,我就一直想這樣狠狠的……給你來一下。”
埃普羅不顧掙扎,伸手抓住了鄧凱文的下巴,強迫他正過臉來看著自己。
“為了你我耗費心血禪精竭慮,生怕你有半點危險,受到半點傷害。結果你竟然為了個男人,自己跑到狼牙的槍口之下去,我連阻止一下都來不及。”
埃普羅俯□,幾乎和鄧凱文臉對著臉,近距離盯著他漂亮的眼珠。
“Kevin,我當初就不該把你從G。A放出去。我用將近十年的時間才證明了這一點——對你我只要一時心軟,就必定後患無窮。”
鄧凱文茫然的看著他,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昏迷醒來強光刺激,他漂亮的眼睛裡彷彿含著水,看起來讓人怦然心動。
埃普羅用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紅腫起來的唇角,“疼不疼?”
“……”
“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埃普羅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Kevin,我曾經比你現在疼痛上千倍。”
“……”鄧凱文張了張口,喉嚨卻沙啞得發不出聲音來。
埃普羅拍拍他的臉,動作非常溫柔:“你說什麼?”
這個動作太親暱,如果是以前的話,鄧凱文一定會立刻避開,如避蛇蠍。但是現在他沒有反應,甚至還有點呆呆的。
“——抱歉……”
他頓了頓,困惑而遲疑的皺起眉。
“但是,Kevin……是誰?”
“……”埃普羅突然僵在了那裡。
“這是我們在您到來前半個小時才發現的,”主治醫生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尾音甚至有點發顫,“病人的腦部機能受到了一定損害,他可能是受了生理創傷,也可能是因為生理創傷而造成了心因性影響,他可能有一定程度的……解離性失憶症狀。”
病房裡一片死寂。
半晌,埃普羅俯□,按著鄧凱文的雙肩,在相同的高度上平視他的眼睛。
“Kevin是你的名字,”他低聲道,“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嗎?”
鄧凱文的大腦反應明顯受了影響,好幾秒鐘以後才緩緩的搖了搖頭。
“除了這個,你還記得其他事嗎?任何事情?”
“……”鄧凱文又搖搖頭。
埃普羅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他低聲道:“我叫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