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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這樣的場面,記者們問的問題多有約定俗成的範圍,事先不難預測,當然也給了他足夠時間打好腹稿。

採訪進行了快一個小時,喬正邦說得口乾舌燥,見記者們該問的也都問得差不多了,便道:“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想今天的採訪差不多就到這裡吧。多謝各位!”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忽然有個女記者費力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將手中的錄音筆直戳到喬正邦眼前,“為什麼宋家源先生現在不在這裡,這麼重要的官司剛剛結束,他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去處理不可?還有左安迪,之前明明見到他一起進了高院,為什麼現在也一同不見了呢?”

喬正邦愣了一下,這倒是他沒有準備過的問題。宋家源和左安迪也忘了告訴他究竟可不可以對媒體透露這個問題,只是對於兩人抽身而去,再次留下自己一人收拾殘局,喬正邦多少是有些腹誹的,因而他轉了轉腦筋,便狡黠地一笑,道:“這個我恐怕不方便透露,不如等他們從荷蘭回來,再親自回答你們吧。”

眾記者聽到“荷蘭”一詞,紛紛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

而喬正邦也得逞地一笑,心道,做不成婚禮的主禮人,做個“主播人”——主要傳播人,也還是不錯的。

正在趕往機場的兩人心有靈犀地一齊打了個噴嚏,他們各自詫異地捂著嘴,並不知道這噴嚏的含義。不過即便知曉,也並無關係。因為此刻,他們正緊握著彼此的手,專心而堅定地奔赴未來。至於這個世界如何看待,如何評價,只要有了身邊人的陪伴,就不再會不安,也不再會有困難。

寂靜讓人不安,使人焦躁,左安迪忍不住又道:“你聽見了嗎?家源,我……”

他頓了頓,再一次道:“愛你啊……”

宋家源的呼吸聲終於傳來,略帶急促的,然而卻意味不明。左安迪愈發緊張地來,在黑暗中向前摸索,似乎想要抓住宋家源,想要去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耳朵好好再說一遍。

“你在嗎?……聽見我的話了嗎?”混亂中,安迪撞到了桌子、椅子,甚至是客廳中的擺設,刺耳的噪音在安靜的黑暗中此起彼落。

“我聽見了。”宋家源的聲音有一些扭曲,尾音帶上微顫,然後他吸了一下鼻子,又重複了一次,“全部聽見了。”

左安迪的心臟卻為那一下抽氣的聲音而吊高,他已徹底失去了判斷能力,無法從語氣和音調中猜測出任何線索。在這一剎那,他退化得同其他因愛情而盲目的庸人無異,往日的八面玲瓏七巧心思已不復存在,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被感情迷昏頭的普通人而已。

“連我都聽見了,他當然聽見了啊。”另一把男聲輕咳一聲而後響起,那聲音並不清晰,聽音色分明像是從電話裡傳來。

左安迪驀地想起來,剛才的確聽見宋家源在打電話,原來他進屋後一直沒有掛機,手機仍舊保持在通話狀態。而那把經過電話加工而略微變樣的聲音,安迪也能辨認得出來——因為太過熟悉肯定,所以更加疑惑,他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為什麼這兩個人會有聯絡。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把女聲,以純正的美音訓斥道:“蕭先生,你又不守規矩!手術才過去一天!怎麼可以這樣違反規定!不行,我要沒收你的手提電話,來,把它給我!”

男聲似乎還要抗議,但電話很快就變了忙音,看來女聲言出必行,奪走了電話。

“怎麼……”左安迪簡直一點都摸不到頭緒。

宋家源的聲音有些歉意:“安迪,我說沒有誤會,是因為他一早就告訴我了啊。”

左安迪遲鈍道:“等等,你說蕭錦良,他,自己,告訴你了?”

宋家源道:“在你們臨走前的那一晚,我到過你們住的公寓樓下。那時蕭錦良發現了,就親自下樓來見我,也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我。你說過,他是你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他了解你,也影響了你,所以我同他談過與你的問題。他說我們的問題遲早都要爆發,與其糊里糊塗地忍下去,不如將錯就錯,暫時分開冷靜一下,也好讓你徹底想清楚,明白自己心裡真正的決定。我覺得這不無道理,所以後來也一直避免同你聯絡,對不起,安迪,實在對不起……你就算生氣也好,怪我也好,想要如何懲罰我都好,我都不會再有一句怨言。這一次,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左安迪卻沒有聲音了。心情大起大落,像是上天入地失重超重地又折騰了一番,他本來就幾天沒睡,加上這連番刺激下來,簡直頭暈目眩、耳鳴眼花了。等到他真正消化了宋家源話中的資訊,才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