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句:“仆街啊……”之所以沒有說下去,是因為那下半句話已被兩片唇堵住,截在了一個綿長的深吻裡。
黑暗中兩人也不知是以什麼姿勢擁抱在一起的,宋家源感覺到懷裡的安迪起初倔強地掙了掙,但很又緊緊貼了過來,像是惡意報復似的,反過來張嘴咬在他唇上,像是要發洩這長久以來所受的壓抑與委屈,又像是要掙回剛才丟失的面子。雖然四周一片漆黑,宋家源無法看到對方的模樣,但他能從安迪說話的音調裡想象到他說那三個字的神情。一念及此,任憑安迪如何現在蹂躪他的嘴唇,他也只是微笑著攬緊了對方,牢牢把他禁錮在自己的臂彎裡,再也不放開。
兩人吻得激烈,像是無意踢到了什麼物件。左安迪一下反應過來,掙扎著將宋家源推遠一點。宋家源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只依依不捨地停下了吻,問道:“怎麼了?”
左安迪從急促的喘息中平復過一點,道:“還是先……把燈弄亮吧。”
宋家源別有深意地道:“我看不需要亮燈了……”
左安迪卻異常堅持:“你不去我去。”
“不,你留在這,還是我來吧。”宋家源嘆口氣,轉身摸索著進了廚房去看電閘。
只是簡單的電源跳閘,宋家源找到總閘扳起,屋裡便即刻一片明亮。他走回客廳,看見茶几上的東西,頓時停下腳步。
原本該待在工作室的建築模型被搬到了這裡,透明的展示箱亮著燈光,光線從四面向中央匯聚,將小小的模型照得晶瑩剔透。左安迪站在展示箱前,面色緋紅,然而雙眼卻如聚攏了漫天星光,燦然生輝。宋家源一步步向前,靠近了那座模型,左安迪向旁邊借出一步,難得地露出一絲拘謹。
“怎麼把它搬來了?”宋家源茫然看著自己製作的模型,但當他完全靠近展示箱,看見了那透明的建築模型中間光芒四射的兩枚鑽戒,不由微微驚訝,“這是……”
到這時候,什麼拘謹與矜持都不再必要了,左安迪鼓起勇氣道:“本來,今天我是準備來求婚的。我想能有個家,一個有你在的家,一個屬於我們的家。過去我從不知道這個家會是什麼樣子,我想象不出,但現在,我知道了。家源,我希望你是我的家人。”
宋家源愕然抬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左安迪歉然笑了一下:“希望現在還不算太晚……”
“安迪……”宋家源頓了一頓,猛然轉過身,將左安迪抱在懷裡,用盡全力,幾乎像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胸膛一般。
安迪的下巴擱在他肩上,執著地問:“你願意嗎?”
“你說呢?”宋家源將對方的臉對準了自己,俯下去,用一個深吻代替回答。
兩人正吻得情熱,卻聽見屋裡傳來手機的震動,只好再一次無奈地分開。宋家源第一時間去看自己的電話,發現並沒有來電。於是輪到左安迪檢視自己的機器,發現是喬正邦的來電,正要接,卻被宋家源一把搶去:“有事明天再說吧。”
左安迪道:“阿邦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及時通報結果,現在拒接,恐怕他要立刻絕交的。我只告訴他一聲就好,不會很久。”
宋家源卻有些不耐,兩人先前吻得正在興頭上,眼看接下去就要水到渠成地進入久別勝新婚的下一步,他當然不願突然被打斷,於是揚了揚電話,道:“那我來說。”
左安迪沒有阻止,卻見宋家源接起電話,對那一頭的喬正邦喊了一句:“我們沒空。”便把電話結束通話。然後,他們便立刻投入沒有空的下一個階段。
第二天,喬正邦一臉怨念地在律師樓裡堵到了兩個人。單看兩人相伴而來的神態,他便猜到了大概,再一看他們的無名指上的戒指,更是對那結果確信無疑。只是中間的經過他還被矇在鼓裡,當下看看左安迪又看看宋家源,像是等他們給自己解開這個謎底。
宋家源先前將真相瞞著喬正邦,心中多有抱歉,當下好聲好氣地同他解釋了一番。但喬正邦聽後仍然大呼上當,並連聲數落宋家源,怪他瞞得自己好苦。喬正邦說自己白白為兩人提心吊膽,誰也想不到這竟是宋家源聯合蕭錦良的一處苦肉計,害他這個局外人在一邊心急如焚,殊不知宋家源這個當事人早就胸有成竹。
宋家源自然知道以他的性格,抱怨也只是口頭說說罷了,三人感情深厚,並不會為此而受影響。於是他道:“等官司完結後,我們就打算舉行婚禮。阿邦,到時候請你來主禮,這次一定不會再少了你這個主角了。”
喬正邦仍頗失落於之前被兩人置於局外,對於這番邀請,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