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看她驚慌不已的樣子,再想到她當時確實是被那個殺手錯認,這才給了自己刺傷那個人的機會,心下信了三分,只是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冽:“我就說你怎麼無緣無故的提起來去廣安寺看花燈,說是看花燈,又不往有花燈的地方走,偏偏走到那麼個僻靜的地方,原來是織了這麼大的一張網等著我往裡鑽呢!”
她手一鬆,將嫻衣甩開,匕首收回懷裡,冷冰冰的看著她:“夏嫻衣,我之前就說過,你再算計我,別怪我不客氣,你既然不聽,那我跟你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但有一點你記住,今天之事,我定會加倍奉還給你姨娘!”
嫻衣立即縮到車壁角落裡,幾乎整個人癱在坐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嗚咽道:“我不過是想嫁得好一些,有什麼錯?我哪裡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嬋衣見她依然不知悔改,冷然道:“若你知道呢?若是你一早就知道今天有殺手會來殺我,你會告訴我這一切麼?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嫻衣怯怯的看著嬋衣的眼睛,只覺得那雙眼睛明亮透徹,像是要將自己心裡隱藏的那點子陰暗都照得無所遁形,若是知道有人在廣安寺埋伏著打算殺她,自己會告訴她麼?應該……不會!
嬋衣見她呆愣愣的不說話,卻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冷冷一笑,再不說話。
換了一世,她本來以為能夠有所改變,結果還是如此了,嫻衣的性子她一早不是就瞭解了麼,她怎麼還會天真的以為自己能夠扭轉過來?
嬋衣不由的心中有些苦笑,可笑的心軟,可笑的善念,重生一世的她無論什麼地方都顯得這樣可笑,分明是那樣刻骨的恨意,卻因為種種事情變得心軟起來,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問題,是她不夠狠戾,才讓自己一再的陷入這樣的險境。
車窗外是綿延不斷的花燈,嬋衣側臉倒映著花燈的光亮,秀美的臉頰上浮現出若隱若現的決絕。
……
回到夏府,因為沒有聲張,所以大家也只隱約知道是跟著主子出去的夏天跟夏琪受了傷,府中不少下人還在議論,這個夏天跟夏琪是救主有功,以後定然能得主子青睞的,不由的有些人對他們受的傷都羨慕起來。
嬋衣安頓好夏天、夏琪之後,匆匆去了隱秋院。
夏明徹支著下頷靠在書桌前沉思,見嬋衣進來抬頭問道:“晚晚,事情可能會糟。”
嬋衣愣住,二哥嘴裡事,難道跟朝堂有關?
“剛剛我在酒肆中聽沈伯言跟梁文棟說起最近的春闈,今年的春闈是吏部尚書王正恩主持,而今年的官員派遣也是王正恩,雖說影響不大,但王正恩這個人滑溜的很,一直沒有在朝堂上表態,他家裡雖然出了個遠房的偏支進宮封了靜嬪又生了七皇子,但他這個人不太可能就此安居一隅,七皇子如今尚在襁褓,又不佔嫡又不佔長,年紀太小,王正恩這個人又沒有梁行庸那麼會廣招能人,所以他很可能會藉著這次春闈來提拔心腹。”
嬋衣睜大眼睛看著他,“二哥哥是說,王正恩會洩露試題?”
夏明徹聽她這話,忍不住笑著敲了她的腦袋一下,“你這個小腦袋整天想什麼?他怎麼敢洩露試題?他能做的無非是將自己的學生放到一些有用的位置上頭,比方說顧家之前的勢力,很可能就會被他吞掉,還有東南那邊,王子墨說他父親這些日子也在著手準備,”說到這裡,夏明徹思索了一下,輕聲道,“畢竟是吏部尚書,要想安插官員到什麼位置也是輕而易舉的很。”
嬋衣忽然想到,上一世的王正恩最後是投靠了四皇子的,只是最後王正恩突然患了急病致仕,剩下一個王子墨最後卻是投到了楚少淵的門下,王子墨今年春闈必然不中,而梁文棟的話,今年春闈會得中探花,今年春闈的一甲分別是狀元朱璗,榜眼朱璧,探花梁文棟,這一任的一甲都是少年人,是往前數三十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情形,所以她印象特別深刻,尤其是朱家的兩個少年郎還是她的表兄,她就是想不關注都不可能。
而二哥哥則是因為母親過世,守孝三年之後才參加的春闈,所以避開了這一任,是下一任的探花。
她不由的有些擔心夏明徹,“二哥哥,這次春闈,你有信心麼?”
夏明徹失笑的看了嬋衣一眼,“你是在擔心你二哥我沒真材實料,考不中麼?”
嬋衣被說中心事,不由的去瞅夏明徹臉上的神情,怕這話傷到他,臉上滿是小心翼翼,頭髮就被大手揉了上來。
“你放心吧,我不敢說絕對能中一甲,但一個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