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之後又漸漸轉白,一開始的喜悅跟甜意漸漸的轉為了苦澀,也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從來都是澄澈的,光風霽月的,他又怎麼可能沒感覺到呢……
反倒是簡安傑面上越發難看,自從那日在比武場又在謝家見過她之後,他就反覆做同一個夢,夢中的那個女子面目模糊,卻是極其的溫柔,就連小字都這般動人,晚照…晚照……他不記得夢中的內容是什麼了,但總覺得是一件很傷心的事,夢中那樣痛徹心扉的絕望幾乎貫穿了他,即便醒過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胸腔之中鼓動的都是那股子痛意,讓他無法忽視。
而今天遠遠的隔著河岸看著她,雖然看不太清楚她的樣子,卻讓他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直到站到了她的面前,實打實的照了面,他心中立刻翻湧著一股像是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一再的跟著她,哪怕被她當做登徒子,他也不願移開視線。
“夏小姐……”簡安傑忍不住開口道,“我家的馬車離這裡不遠,不如……”
……
【昨天家裡斷網了……屋漏卻遭陰雨天什麼的……小意好憋屈啊!】
冷然
他話音未落,就見門口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
“晚晚!”夏明徹人還未踏進門,聲音就先傳了進來。
嬋衣連忙應道:“二哥哥,我在這兒。”
轉眼間,夏明徹就進了院子,見到嬋衣好端端的站在院子裡,臉上也不見驚恐之色,鬆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夏明徹打量著院子裡的幾人,出聲詢問。
嬋衣卻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含含糊糊的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夏天跟夏琪都受了傷,我們還是早些回家吧。”
夏明徹點頭,側過身跟簡安禮說話,“子安,明日你來我家一趟。”
簡安禮心中猜測,大約是要他幫著看兩個小廝的病症,他連忙應了。
夏家的馬車也趕到了廣安寺前,因寺裡出了這樣的事,寺院中的僧人責無旁貸的幫忙將兩個小廝抬上了隨從用的馬車上,嬋衣跟嫻衣也上了他們先前坐的馬車上,嬋衣將琉月跟錦屏打發到了夏天跟夏琪坐的馬車上去照料二人。
簡安傑抬頭看著夏府的馬車絕塵而去,夏嬋衣始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簡安逸看著他搖了搖頭,伸手搭上胞弟的肩膀,“看來夏家小姐對你印象不好啊。”
“無妨,母親已經在跟夏家說親了,只要過了長輩,定下親來,慢慢接觸,她總會了解我,總會……”喜歡上我的,簡安傑在心中這樣說。
簡安禮卻低下頭去,看著手上拿著的豬頭,手上的溫度略有些高,豬頭漸漸化開了模樣,看上去像一張似哭似笑的臉。
嬋衣坐在車裡冷眼看著嫻衣,直將嫻衣看的渾身不舒服。
“說說吧,今兒的事兒究竟是誰的主意?”
嫻衣見她語氣一點不帶緩和,心中狂跳,哪敢說她知道內情,忙吞吞吐吐的推說不知。
嬋衣一把將她領口拽過來,懷中匕首出鞘抵著她的脖頸,“今兒大家都看到了,有殺手要取我的性命,慌亂之下你不當心被殺手傷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若不肯說我就把匕首插到你脖子裡,省的浪你白長了一副口舌,卻連句話都不會說!”
嫻衣感覺那把匕首順著自己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在脖頸上頭輕顫,鋒利的刀刃像是立刻就能劃開她的脖子似得,她大驚失色,臉上一片雪白,聲音顫抖:“二…二姐姐……你別衝動…我……”
“快說!”嬋衣不耐煩,匕首順著嫻衣的脖頸輕輕的劃開一道細小的傷口。
點點血珠子滲出來,傷口雖然很淺,但嫻衣從來沒有受過什麼皮外傷,當下花容失色,驚聲道:“別,別殺我,我說我說,是我姨娘,她說今年廣安寺裡會有貴人,讓我一定要去……”
嬋衣冷笑起來,“你還想騙我,太子已經去了西北,哪裡來的貴人?你不說我可不客氣了!”
“真的!”嫻衣驚慌失措之下有些語無倫次,“我之前也問過姨娘,姨娘說雖然太子不在雲浮了,但別的貴人還在,她已經幫我安排好了,就在求平安符的地方,她還說怕你生疑,就帶你一同過去,到時候你會被其他事情支開的,說貴人會在你離開之後過來,讓我不要著急……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二姐姐,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姨娘去對質!而且……而且我若當真知道那裡有殺手,我怎麼敢在殺手喊你名字的時候抬頭去看?二姐姐你相信我!我也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