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聖人所不恥嘛。”陳天榮側著臉欣賞著明義緊蹙的眉頭,眼眸中溢位的哀傷。這樣神情會讓他想到船舶駛過的江面,漣漪順著尾翼盪漾開,水花帶著安逸被驚擾的無奈,哀嚎著綻放。“不過即使你寬宏大量讓他偷了,他也無福消受。所以,無需介懷。”
“為什麼?”
“不是每個人都敢從你這裡搶東西,但每個人都敢從那個小不點身上搶東西。”陳天榮苦笑,聰明如明義,竟想不到洋人常說的弱肉強食?
難怪適才他會有那樣的舉動,不過又是怎樣的過往讓他如此熟悉這裡的規則?明義有些動容,或許聖人能高潔偉岸的書寫著傳世經典,只是因為他們未曾經歷過艱難歲月,未曾看見過鄉土蒙難,民不聊生。
街邊小火爐飄出的烤白薯香氣轉移了二人注意,引誘著他們湊上前,細細端詳這些熱呼呼的胖娃娃。
陳天榮熟練的講好價錢,接過包好的吃食,用手肘撞撞明義,示意他破費破費。
“我沒錢。”明義摸出小疊長條紙片,晃悠著問道:“你覺得他收不收支票?”
“算你狠。”陳天榮丟下些零鈔,催促著小傢伙離開。他可不想路人當笑話般指指點點。“明大
公子,你身無分文真的好嗎?”估摸著叫賣的商販聽不到了,陳天榮才捂著烤白薯恨恨的問道。
“不至於身無分文!”明義搶過吃食,舔著嘴唇嘟囔著:“一塊銀元!”
陳天榮竟無言以對,是不是又該給這個小傢伙喂點藥了?他醞釀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那有什麼用?”
“真發生什麼事情了,掛電話叫顧少啊。”明義對上陳天榮愕然的眼神,補充說:“他,隨叫隨到。”
顧琦晉,陳天榮無論如何思索都想不到那個男人有什麼優點,能夠讓小傢伙這麼信任他。聽到小傢伙嘴裡蹦出的名字,神情中的理所當然,陳天榮心裡竟然有些嫉恨。當然,他覺得是自己瘋了。
“折騰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安琪帶著笑容推開門,她一身紫色旗袍,黑線繡出的牡丹在沉寂中彰顯著妖豔。“這位是明公子吧,您好。”
“幸會。”明義握住了安琪纖細嫩白的手,俯下身輕輕吻了上去。
即使有所耳聞,安琪也不會想到明公子真如傳說中一般俊美,那笑容中透出的光彩,如夜晚星辰
明月,皎潔奪目。她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領著二人進入室內。“你們先坐,我去準備午餐。”
明義順著安琪離開的背影打量著這棟房屋,無論樣式佈局,裝潢擺設,都要勝過陳天榮的居所。“這麼比起你那個小閣樓,可好太多了。”
“嗯,我在這裡時間比較久。”為明義沏上茶,陳天榮就不見了蹤影。直到安琪懷著勉強虛假的笑容回到廳堂,明義才知曉所為何事。
“也不知道是我嫉妒還是事實,天榮對你比我還要好。”安琪開啟窗,任耳鬢垂下的幾縷青絲在風中飛舞。“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沒。”
“不用這麼急著否認,我都覺得我今天很奇怪。”安琪靠在窗邊,看著明義,沉靜如水的眼眸映出美麗的倒影。“也許是看到天榮為了你專程學了燒飯做菜,我嫉妒吧。”
“白小姐可能多心了。”明義走上前捋起安琪的髮絲,手指掠過美人的臉頰,似乎是要劃去面容中的隱憂。“幫派主事,兄弟能有很多,愛人卻只能有一個。男人都是這樣,越是嘴上不說,越是在乎。”
“真的?”
“這可是顧家大少爺親口傳授的金玉良言。”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詭譎
“怎麼樣,我的人可以撤了吧。他們都著急賺錢,不擅長盯梢的。”顧琦晉從車窗中探出頭,嬉笑著徵詢明義的意見。他也不知道為何從明義歸國後,每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都被這種事情纏繞。沒能與佳人出遊,可是辜負了顧大少一片桃花春意。
“我不相信事情就這麼簡單。”明義雙手撐著車沿,他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出了差錯。
顧琦晉恨不得從車窗翻出來湊到明義耳邊叫喊,聲音中浸滿了指責的意味。“明少爺,我的人跟了他十天了!要是陳天榮真的是血鷹組員,私自放走池程,必然受到組織的嚴厲制裁。可這麼多天過去了,池程都離開宛城了,什麼都沒有發生!還要懷疑嗎?”
“好,是我錯了。”其實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也很好,二人之間沒有芥蒂與隔膜,或許真的能如陳天榮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