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的心思一樣啊。”羅先斌有些傷感地道。
“那後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去年這個時候他突然來廣州看我……哦,他是湖南的,畢業後一直在長沙工作,我們兩個雖然時常電話聯絡,但畢業後因為工作忙一直沒見過面,”羅先斌有些失神地道,“大老遠的跑到廣州來看我,我很是興奮,正巧又是週末,便陪他在廣州城到處逛了逛,晚上他突然問我,能不能陪他在酒店住一晚,多年沒見,也好聊聊天。我一聽,當然高興,不假思索就應允了。他訂的是單人間,一起談了會話,怕他第二天回去沒精神,我就說睡吧。心裡愛慕的人就睡在邊上,我哪能睡得著啊,輾轉反側不能入睡,黑暗中也感覺到他也是一樣,翻來覆去。第二天,送他去機場時,臨走突然跟我說,他來廣州本來是想跟我說些話做些事的,可惜沒有實現。我便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聽著呢。他說,晚了,沒必要。”
“你們就這麼結束了?”
“本來就沒開始,談不上什麼結不結束的。”
“他去廣州找你到底想說什麼話啊,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回去的第二天他就跟我發了個簡訊,讓我去他QQ空間看看,”羅先斌沉默了一會,接著道,“他的QQ空間一直是鎖著的,以前老要他開放許可權他都推三推四的不答應,收到他的簡訊後,我立即去訪問了他的QQ空間,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
“他也深愛著我的真相。”羅先斌落寞地道。
“他想對說的就是向你表白麼?”
“嗯,說是忍受不了思念的折磨,想跟我表白,其實……”羅先斌有些遲疑地想了想,“他來廣州主要是想和我……親熱,最後還是怕傷害我,沒有遂願。我看了之後,心裡又高興又氣惱,他那麼強勢的一個人為什麼不先跟我說明了,害得兩人猜了這麼許久的謎語。那時快過年了,又不好意思立馬打電話給他,心想著等過年後向公司申請休個假,去長沙找他。沒料到世事無常人生難料,等自己整理好了心情,跟他打電話時卻始終聯絡不上,QQ也整天是黑的,經過多方輾轉,終於打聽到另外一位在長沙的大學同學,從同學那裡才知道,春節前他已經去世了。原來他已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特地趕到廣州來見我最後一面的。”
“肯定不好受吧。”
“當時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隨他去,”羅先斌黯然神傷,“但活著的人日子總得過下去,那段時間為了忘記傷痛我成了工作狂,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隨著時間的過去,傷痛也慢慢結痂了,有傷有痛也只是晚上睡前的一些寂寞調料。”
“是啊,活著的人日子總得過下去,”關昊彬深有感觸地道,“逝者也不希望自己愛的人整天活在悲痛當中。”
“關少,你的情況怎麼樣,”羅先斌把話題扯到關昊彬身上,“聽葛志高說你那位人不錯的。”
“那殺豬的還真是看相的啊。”
“嗤,說了他不是殺豬的,對他怎麼意見這麼大啊,其實葛志高人很不錯的,雖然是個大老粗似的,卻挺講情義,怪不得他不主動跟你聯絡,原來你對他壓根兒就看不起。”
“哪有看不起,”關昊彬揉了揉鼻子,“只是覺得他也太三八了吧,怎麼老盯著我的那檔子事啊。”
“出於同學間的關心唄,他不是對同性戀這個群體已有認識麼,也知道咱們圈裡的人各色各樣,這條路很難走,一看到你也是,當然就關注得多了。”
“他不像你這麼年輕有為,也就一認真過日子的打工族。”
“啊,誰?”羅先斌一怔,馬上反應過來,知道關昊彬是在說自己心儀的物件,“只要人不錯就沒什麼,混得好不一定就幸福,比如我。更何況葛志高說你那位挺利害的,長得又英俊,個子又高身材又好,還是當老師的底子,現在說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了。”
“哎喲,那殺……葛志高到底是幹什麼的,是搞特務工作的麼,怎麼比我這當警察的還有專業精神。”關昊彬氣結地道。
“看來完蛋了,我是越說越讓你對葛志高沒好感了。”羅先斌苦笑道。
把羅先斌送回住所後,關昊彬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著這次同學聚會的事,想著想著就想起爸媽來,不禁悲從心來。如果時間能倒流多好,那麼自己決不會選擇從警這條路,一定依著爸媽的安排走,就算自己天生是同性戀,也一定不會接觸這類資訊,平平凡凡地娶妻生子,陪著爸媽安安穩穩過日子,現在選擇這條另類的路到底是對還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