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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像是透過玻璃牆看宋家明,看似清楚實則隔了厚厚的一層。

他喜歡把朋友分成兩類,一類是戰友,這是生死之交,他總覺得這是支撐他到現在的基礎。另一類是人情世故的朋友,譬如老羅、譬如當年在武裝部的那些朋友。宋家明卻是個兩不靠,跟他相處了這麼久,每次聊天也挺開心,事後一琢磨卻發現他一點也不瞭解這人。天南海北的他什麼都說了,可是極少涉及到自己的私事。偶爾也有幾次想要套套話,可惜宋家明那麼木訥的人卻長了雙會說話的眼睛。他每次被看著就產生一種錯覺,老以為那雙眼睛在問:“你累麼?你還好嗎?”他就會由衷地想傾訴些什麼,除了實在不能說的,包括離婚啦、小時候怎麼當打架王的啦全說過一遍了。好在宋家明直視人眼睛的時候不多,多半是看著別人的鼻樑或者下巴。拜多年的經驗所賜,他分的很清。

不論如何,他的睡眠漸漸好起來了,一週總能睡個兩三天囫圇覺了。每天睡前的耗體力運動從爬樓梯改成跑步也足夠了,右腿膝蓋的壓力小了很多,狀態恢復的很明顯。劉盛榮得意洋洋地表功勞:“我說吧,咱哥們還得是幹老本行,你在家窩幾年人都傻了。”春節裡是劉盛榮給他打電話,發現他情緒不對頭,才慫恿著沈灝再次邀他來S市的,的確虧了這幫戰友,不然他還得給親人帶去不少的尷尬。

沈灝終於培訓回來了,順便拉了單生意給新訓出來的一撥人練手。新任務是給某個歌星的世界巡迴演唱會擔當警衛工作,從9月份開始。一大幫人又有了慶祝的理由,一起去熱帶叢林喝酒。這家酒吧也是齊衛兵的產業之一。

那天一直鬧到快十二點,有家室的人散了,沒家室的繼續去下一處鬧騰。許成虎因為怕過了睡覺的點,他每天只有午夜2點之前能睡得著,再晚了基本只能是打盹那種狀態了,所以也先撤了。

回到住處,看見樓下停了輛出租,一個帶眼鏡的小夥子站在車門外仰著頭往上看。這個點還出門,不愧是S市。許成虎刷卡進了電梯,一出電梯卻看見個人坐在自家門口,居然是宋家明,“這是怎麼了?”宋家明被晃的抬起頭說:“許大哥?你回來了,我要去醫院,寶寶爺爺還得1個多小時才能過來,你能不能幫我看著點寶寶?”

許成虎把人往上拉,手下一片溼滑,頭髮也被汗浸溼了搭在額前,面色青白,嘴唇一點血色也無,衣襟上還有可疑的痕跡,忙道:“行,我知道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沒事,應該是急性胃出血,我去醫院去。”說著人就要往電梯間走。

許成虎忙架住搖晃的人:“你這樣怎麼去,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了小劉在樓下等我,你幫我看著寶寶就好。啊,對了,鑰匙給你。”

許成虎見人目光渙散,對不準焦距,根本就是在強撐,有點不放心,攙著人往電梯進:“好,我先送你下去。”

到了樓下,只見剛才那個在下面張望的小夥子一下竄過來,“老闆,你怎麼樣了?”

許成虎看他實在走不了,一把抄起來下了臺階往車裡送,一面問那小夥子:“小劉是吧?”

“對!”

“你手機號碼多少?”

“13*********”

“先送去醫院,回頭我給你打電話。帶錢了嗎?”

“啊?帶了,老闆剛才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了。”

許成虎看看已經暈過去的人,這麼輕,大概就是思慮太多折騰的。一面把那猶自扎叉著手慌張著的小夥子往車裡塞,一面告訴司機:“師傅,東方醫院,麻煩您快點。”

回到樓上,悄悄地推開宋寶寶的房間看看,小人兒猶自睡得香甜。回到客廳,看見餐廳地板上有一塊血,許成虎去找了塊抹布擦了。洗抹布的時候,看見客衛的地上、馬桶邊沿、馬桶裡都是暗紅色的液體,沒看見食物殘渣。都這樣了居然還能折騰著打電話安排好了再暈過去,這人不去當兵真可惜。

許成虎叼著根沒點火的煙在客廳裡一直等到1點半才聽見開門聲。一個挺著將軍肚的老年男人,60歲左右,手裡拎了個小公文包,和宋家明倒是不怎麼像,看見許成虎也沒吃驚,面上堆著笑用標準的S市口音的普通話客氣地問:“是許先生吧?我是宋家明的叔叔,生更半夜的麻煩你啦。”

許成虎還以為會是宋家明父親呢,沒料到是叔叔,也點頭笑說:“沒事,都是鄰居,處的不錯,應該的。您看著寶寶,我去醫院看看情況。”宋家明叔叔擺擺手說:“沒事的,有人陪他的,你回去休息吧。”

許成虎想想剛才那個小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