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眼鏡蛇的嘴唇還和自己緊緊黏附在一起,剛剛的別離只是夢幻,而重逢又使它們愈加痴纏。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碰觸,眼鏡蛇俯身吻上他的唇,還用指尖挑著他的下巴以維持這種標準「羅曼蒂克」的姿態——呂大維以前只在老式的好萊塢電影裡才見過。
這傢伙的表演慾實在太強,越是眾目睽睽越是興致勃勃,當呂大維感覺到他的舌頭正欲趁虛而入時,嚇得哇啊一聲,推開他就跑,卻一頭撞上床頭的櫃子。
進門的都是達帝的隊友,來告訴他比賽的結果,一眼看到這個情況,頓時也愣住了。
然而他們不愧是最富活力的運動員,靜默的時間不過半秒,又發出了神奇的驚歎聲。
「哇啊!達帝,你小子不夠義氣!我們在場上辛辛苦苦又跑又跳,你卻在後面幹這種勾當!」
「快來給我們介紹這位新鮮的『中國娃娃』!」
「哈哈,你們的戰鬥真夠激烈的——他被打成這樣你還要他?」
……
無數怪腔怪調的調笑和諷刺讓呂大維無地自容,他真想掐著眼鏡蛇的脖子,一直到他跟這個世界一同窒息。
可眼鏡蛇掛著那美麗的微笑,俏皮地對他眨眨眼睛。
接著回頭對全隊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大喊道:「兄弟們!兄弟們,贏了這場比賽,這美人今晚就是我們的!」
呂大維再度從驚嚇中醒來,剛剛的惡夢讓他出一身冷汗。
但他很清醒地認識到,這是真的。
這是真的、是真的、真的……
他不停地念叨著這一句,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最後他聲嘶力竭地喊出一聲:「天啊!這是為什麼啊——」
一個枕頭向他丟來,他躲過了,可這不過是虛晃一招,接下來就是一隻臭皮鞋,正好打在他臉上。
比利的聲音:「瘋驢!深更半夜叫什麼叫!我還要睡覺哪!」
「睡覺?」呂大維疑惑地重複著,突然叫一聲,從床上跳起來,咚咚咚奔到比利那邊,爬上他的床,把他提溜起來,對著比利的臉大噴口水:「我們一直在睡覺,對不對?我們從來沒有出去過,那場球賽都是夢!」
比利趕緊捂著他的嘴,慌慌張張:「閉嘴!你吼什麼吼!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去參加非法賭球?」
呂大維頓時失望無比:「莫非這是真的……」
「神經病!當然是真的!」
那麼說,我是真的和那條蛇……」
呂大維的話到了最後拖成哭腔,唔唔拉拉比利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問:「蛇?什麼蛇?」
呂大維搖搖頭,不肯承認現實,不敢面對人生。
比利奇怪地問:「究竟怎麼回事?你小子在開場的時候跑到哪兒去啦?」
呂大維轉頭看他:「你難道沒有看到嗎——我被那麼多人扔來扔去的時候。」
「那些我都看過了,可是後來開場後,你和那個六號被裁判丟出場以後,就不見了。」
呂大維點點頭,災難就是從那裡開始的。
「你們到哪裡去了?我當時想擠上去的,但是人實在太多啦。」比利撓撓頭,對他拋棄呂大維,只表示一點點歉意。
呂大維盯著他,問:「你是隻想快點開場,根本不管我被人拐賣去哪裡吧!」
比利呵呵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嬉皮笑臉道:「雖然後來看到你的樣子真把我嚇一大跳!」
「我的樣子?」呂大維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奇怪的是竟然沒有疼痛感了。
他有點不敢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臉,再用指頭使勁往下按,難以置信地喊:「奇怪!奇怪!我的傷居然沒了!一點都不痛耶!」
比利翻個白眼,衝他腦門就是一巴掌,罵:「笨蛋!你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再怎樣的傷也得養好!」
「半個月?」呂大維大叫。
「啊——對了,那天比賽過後,我正忙著數錢的時候,那個六號就讓我到後臺去接你……我一看你被打成那個樣子,當時就不肯放過他,怎麼說也得向他們討點醫藥賠償啊……」
「比利~~」呂大維難以容忍,怒怒瞪著他。
比利撓著頭笑道:「哎呀!反正你已經捱過打了,這是無法挽回的事實嘛……」
「不要忘記!我還回踢他一腳!」呂大維鄭重宣告。
「哦?你也打了他?」比利一愣,眨眨眼睛,最後雙掌一合,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死不肯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