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無倫次的說著。然而行路,需要的不是腳,是錢。我沮喪地垂下肩膀。
轉頭去看譚流,卻見到一滴眼淚劃過他的面頰,掉在天藍色的床單上。一小團深色的溼痕暈染開來。我怔住。
譚流突然翻身,雙臂交叉在腦後,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我也想過。”
他說,“如果我是風就好了,自由自在,可以去到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靜靜地望著上方,眼睛乾淨且透徹,彷彿那滴淚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那漂亮的瞳孔微微擴散開,沒有焦距的模樣。據說這是眼球最放鬆的狀態,因為沒有用力的去看,反而可以看到很遠和很多平時看不到的東西。
我抓起衣服披上,“你餓不餓?”
“餓……可以讓我吃掉你嗎?”他轉頭調笑,肚子裡卻發出一陣咕嚕聲。
我大笑,“可我估計你的肚子更想來兩個煎蛋。”
我往門口走去,他在後面喊:“喂!林弟弟你太不厚道,白睡了我一晚上,卻不給我甜頭吃。”
“好的。你要加糖的蛋嗎?”我回應著,胸口卻又生出空洞。
快樂與歡愉,恐懼與悲傷,都不再分明。我發現自己原來並不是別無所求,原來我其實並不想這樣一日一日與行屍走肉一般的活下去。
我是這麼寂寞。
我自嘲地笑著,開啟門,看到走廊裡來來回回走過的人。那些少爺大概折騰了一夜,有的也乾脆在包廂睡下了。轉頭,是毛姆。
“小花,昨天……”
“別說了。”我打斷他,“你要是願意幫助我的話,我希望你留下。至於他,我不希望再看見他。”
“他不是真的想傷你。”
“我比你清楚。”我轉身直視著毛姆,“但是沒有人喜歡被人用刀子比著脖子。而且……算了,毛哥,我就這個意思,你看著辦吧。不要再為難我。”
我走去廚房。早已過了上班的時間,廚子不在,於是一切只能自力更生。我開啟冰箱,找到了雞蛋,尋摸著還有什麼可以用來做早餐的東西。
“喂。”小夜遞過一盒牛奶。
“你也沒回家?”我接過來。
“昨天太晚了,懶得回去。”他替我關上冰箱的門,隨即倚在上面看著我。
把雞蛋打碎,攪拌均勻,找出平底鍋,開火……“還有事嗎?”我發覺他一直在我背後看著我。
“我想和你談談那天的事。”
“哦。”我翻了翻櫥櫃,“知道糖放在哪嗎?”
“你不打算對我負責任嗎?”
我手一抖,平底鍋翻扣在鍋臺上。
“別激動啊!”他走過來。我吐出一口氣。
“司小夜!我不挑明你就沒完是吧?我們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
“想明白了?”他歪頭看我,大笑:“你那天早上的反應多好玩啊,還以為咱倆酒後亂性。你這種一看就是被壓的,居然還以為自己上了老子……”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閉嘴!”鮮血卻毫不給我面子地湧上大腦,“你覺得有趣嗎?”
他還笑,“有趣。”
“你搞清楚狀態,現在我是你老闆!”我想要義正言辭,卻見他一手拎著平底鍋,一手拿著鏟子地靠過來。我不自覺地後退,屁股撞在廚臺上,“你幹嘛?”
小夜舔了舔嘴唇,動作淫。邪,表情卻極為嚴肅,“鄭重告訴你:老子現在手腳健全,恢復的非常好。林小花,你欺壓老子的日子,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繼續重灌一下系統,現在慢的簡直要我的老命……我表示中標普華其實也還不錯,和word功能相差不大……下午重灌之後看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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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自欺以欺人 。。。
日子過得很快,特別是那些波瀾不驚的日子,在地球的緩慢旋轉中,隨著黑白的交替,也就那麼過去了。
小夜的成熟愈發明顯。毛姆同林廣山一起離開了彼澤陂,小夜不得不擔當起主管的重任。此後的日子裡,整個彼澤陂,除了我,司小夜最大。他終於找到自己的位置,於是遊刃有餘起來。
謝魯繼譚流之後,成為少爺們眼中的第二個“自家人”。所謂自家人,是自由來,自由去,不分黑夜白天關門營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吃喝不給錢!小夜的身體完全康復,是康復,不算恢復。即便是我,也能看到謝魯的用心,然而肉做的身體,終究有著先天的缺憾。在氣溫驟降的冬夜裡,他總是莫不出聲地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