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一份工作,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有人可憐我,扔下幾毛或者幾塊錢的硬幣。
一個星期前,我還是父母手中的寶,是所謂校草,是老師眼中的優等生。一個星期後,我就淪為了乞丐。
不是沒有別的辦法的,我可以去找老師、找學校、找同學……總有人願意幫我的吧?可是我站不起來。
“滾開!這個人我罩了!”
小蝦,下顎一道疤延伸到脖子的小蝦。頭髮根根如鐵的小蝦。噴了一口濃煙嗆得我咳出眼淚的小蝦。
“沒有人會可憐你。如果有人打你,你就算只剩嘴巴也要去撕爛他!”小蝦教育我。我不說話。
……
我被小蝦庇護起來,我不清楚他在做什麼事情,但似乎又知道。我不問他。
“怎麼有烤雞?”我有些興奮地看著小蝦。
“傷筋動骨一百天。總得吃點有營養的。”小蝦說著,扔給我罐可樂。
他真是沒有常識。我沒有點破他。烤雞其實太油膩,而可樂會讓鈣質流失。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烤雞很好吃可樂很好喝啊。
……
“這是交換!”他撕開我的雙腿。“你要記得,得到任何東西都要付出代價。你明白嗎?”
“好的。”我笑著對他,儘量放鬆身體。不弄痛自己的腿傷,也不要因掙扎碰到他身上仍在流血的傷口。
那些在地下室的歲月,是寒冷還是溫暖,我幾乎分辨不清了。
……
“寫什麼呢?”
“寫小說啊。我現在動不了,寫了小說投給雜誌可以賺到稿費啊。”
小蝦拿起我的草稿,皺眉:“那片班什麼玩意兒的青春旅——旋轉著消折了。一?一如墮入水中的化黑?”他砸了砸嘴,“什麼開來,再不能見?這什麼玩意兒?我識字啊!”
我看看那句話,輕輕念給他聽:“那片斑斕的青春旋轉著消逝了,一如墜入水中的化墨,氤氳開來,再不能現。”
“氤——氳?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形容一種漸漸變得模糊不清的狀態,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那你就說模糊唄!”
“呃……氤氳這個詞有的時候可以表示物理的狀態,有的時候也能表達抽象的感情……”
小蝦表情很惆悵,“這能換錢?”
“如果寫好的話。”我忍住笑。
幾天後,小蝦扔給我臺有些舊的膝上型電腦。“現在哪還有人用筆寫作了!”
我看他。
“撿的。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那天,我自己扯開了褲子。“做嗎?”
小蝦在床的另一邊躺下,“累了。明天吧。”
“好。”
……
“他,他不是你的小弟嗎?”我睜大眼睛,有些無法置信地看著小蝦,“我親眼看到你收了他啊!”
“總要有人去背黑鍋。他不去我去嗎?”
“可是……”
“覺得我賣了他,就叫什麼背——背信忘義嗎?你清醒點吧!信我是他傻!”
我摸著電腦無言以對。
“寫你的文學去!我的事你少管。”
我思量好久,到底忍不住說,“小蝦,你多讀點書吧。”
……
我突然想起來,小蝦說的話,很多都是語句不通的。他的話糙理不糙,原來被我的記憶美化了。
……
“小王子住在很小很小的星球上,守著那朵屬於他自己的玫瑰花……”
“傻B吧他,不找女人,找什麼玫瑰花!”
“呃……”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男的也挺好的。”小蝦安慰我。
……
我搜尋著記憶,給他背《曹劌論戰》。他不懂,我解釋白話。小蝦頓首:“這個人說的有道理,打架就得憋住一口氣兒,不能歇,一歇全身的痠疼就都上來了,就完了。”
我低頭擺弄手指,無言以對。
……
《男孟母教合三遷》。讀到季芳見尤瑞郎年紀愈增,發育愚見成熟,指著尤瑞郎的□之物,說這個東西不但會讓尤瑞郎有了出軌找女人的嫌疑。而且一日日的發洩會讓他本來的豔色一點點的洩盡。尤瑞郎聽了心慌,為討季芳歡心揮刀自宮。
“變態!”小蝦點評。“那個季芳真不是個東西,這麼逼尤瑞郎。”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