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煙,他床上要找什麼樣的人得不來,何苦在寧冉面前找著去受那份閒氣,寧冉難道屁股就比別人格外金貴些?
那天晚上他是怒著走的,肝都是爆的,接連著兩拳還加上一個滾,這個城市裡知道他是誰還敢這樣對他的,他就沒見過,寧冉還真是被他寵的無法無天了?
就像肖然,陳躍一年前短期回國的時候,帶他玩過一個月,這次他回來,肖然不知道從哪聽說的,幾個月來時不時地給他電話,嗲嗲地說,“哥,我想你了。”
那一陣他一邊忙著陳飛公司的事,一邊卯著寧冉,每天恨不得過出25個小時來,哪裡還有那個閒工夫搭理,每次只是敷衍幾句了事。
前天晚上,他打給肖然,彩鈴剛響過幾個音節,肖然就接了電話,開口就是,“你終於想得起我了?”
給個好臉就拿喬,誰不是一樣?
陳躍把菸頭用力摁滅,他也是該晾寧冉幾天了,他可不是情聖,那種慢熱的像是中學生談戀愛似的關係完全不在他的頻道。
他餓,是真餓。
轉頭眼光又落在肖然修長筆直的雙腿上,還是食肉動物的生活比較適合他。
(十八)
寧冉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的腳不沾地,月中的時候,工作室一位設計師手上一個大單最後尾款到賬,正是下午四點,便打電話叫來外賣請大家下午茶。
寧冉被叫去會客室的時候,大家有說有笑,連忙招呼他一起坐下,茶點的外賣紙盒在桌子上擺的滿滿,看著熟悉的LOGO,他恍了一會神,還是坐到一邊,邊和人說話,從小丁手上接過筷子,夾了個蝦餃放進嘴裡。
大概因為天熱,他並沒什麼胃口,同事們七嘴八舌,突然有個嘴快的開口說:“說起來,真是有一陣沒見過陳先生了。”
笑鬧聲突然停了一瞬,那位做東的同事看他一眼,連忙開口,“方案期不是過了嗎?陳先生自然不用天天往這跑。”
大家繼續邊吃邊談笑,只是氣氛中微妙的尷尬寧冉還是覺察的出來,剛才那同事分明就是在給他圓場是嗎?
本來就是細嚼慢嚥,此時,他咀嚼的速度又慢了些。
也是,他是個Gay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陳躍那一陣天天往這跑著送下午茶,就是他手裡正做著陳躍家的方案,這個幌子根本掩蓋不了他們之間關係的不尋常。
他當初出櫃出的那叫一個轟轟烈烈,寧冉不信陳躍沒聽說過,明知道接近他沒什麼好處,還成天圍著他轉,陳躍如果只是想找個人上床,什麼樣的找不到,他這是,圖什麼呢?
而這次,陳躍消失的徹底,上次他說他在外地,寧冉就姑且信他真是在外地。
但是,被那麼不冷不熱地撅一回,他還沒拉下臉給陳躍再打一次電話,也不知道他現在回了沒。
寧冉第二天去陳躍那房子的工地,專案經理被他得罪透了,還好這天監理在,說方案的時候,他狀似不經意地問:“最近陳先生來過沒?”
“沒。”那監理搖一下頭,又對著預算表的備註和驗收單繼續跟他討論細節。
很快說完,又在現場看了一下工程進度,寧冉獨自走到客廳外的露臺。
正當晴日,天空湛藍,遠處延綿橫臥的青山,倒映在粼粼波光的湖面。
他又想起第一次來這裡的那天下午,在電梯裡,他一時控制不住脾氣,對著陌生人出言不遜。
作為同伴,當時,陳躍想必也同樣難堪。
他也沒給陳躍面子,那天,出了電梯,他頭也不回地一個人走在前面。
他當時情緒的確不算好,應該正是因為顧忌他心情不好,當時,就在這裡,不僅沒計較他的喜怒無常和無禮,陳躍混不吝地跟他逗樂,教他怎麼樣劫富濟貧。
“三七,有病,二八,不要臉,”面對著瀲灩湖光山色,寧冉低聲喃喃複述。
“六九,”他低下頭,忽然笑了。
不同於尋常時的疏離,是真正開懷的笑,不需要照鏡子,連他自己都感覺得到。
隨即,從口袋掏出手機,看了下,差十五分下午四點。
他可以約陳躍吃頓飯,如果陳躍來了,兩個人說說笑笑,這次的僵持大概就算混過去了。
翻出陳躍的號碼,對著螢幕出了一會神,終於撥出去。
電話通了,長長的嘟音一聲一聲地響。
明明很短,又像是很長的時間裡,握著電話的手心慢慢被汗水暈溼。
響過六聲後,他以為陳躍不會接了,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