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灰色水泥牆面,像是隨時會向著他傾倒過來,寧冉不知道這個年頭,這個城市怎麼還會有這樣黑的地,身體裡一陣虛寒,但陳躍或許還在那沒走,腳步不斷加快,他小跑著,最後乾脆大步向前狂奔。
終於看到玻璃作坊的燈箱,一口氣跑進店裡才剎住腳,店主正和夥計說著什麼,剛才見他沒命似的往外衝,現在又見他回來,兩個人轉頭看著他,神色愕然中帶著幾分戒備。
手撐著櫃檯喘著粗氣,汗水滴落在眼簾上,“我朋友呢?”
“走了,跟您也就前後腳。”店主簡單地回答。
寧冉不禁撫住額頭,懊惱地嘆息出聲。
下午和晚上連番的折騰,身體已經是疲憊至極,他在店裡坐了一會,店主跟他說那玻璃的事,寧冉從兜裡掏出手機,劃開螢幕鎖,翻出陳躍的號碼,撥出去。
響了幾聲,聽見無人接聽的語音提示,寧冉再撥,這次,電話裡提示使用者已關機。
螢幕燈暗下,寧冉坐在那對著手機怔怔出神,他們認識幾個月,為方案聯絡陳躍都是由他助理代勞,這竟然是他,第一次親自,主動,打電話給他。
陳躍又怎麼可能沒有覺察,可是,即便是被這般不冷不熱地對待,這個男人還是跟著他轉了這麼久。
總是帶著些痞氣地跟他若無其事地談笑,插科打諢,從沒就此多說半個字,陳躍本來是個少爺。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今天終於被他給得罪透了,寧冉突然覺得,自己就真是一活生生的麻煩精。
“寧工,”突然拔高的一聲倏忽打斷他的怔愣。
轉頭看著店主,店主神色有些無奈,“明天,您幾點找人來取?”
見他皺著眉,一臉茫然,又補充一句,“就今下午做的這幾塊玻璃。”
寧冉把手機揣兜裡,站起來,“我先跟工地聯絡,明天再給你電話。”
(十七)
第二次給陳躍電話,是在第三天的清早,撥過去,這次接通了,再次聽到陳躍的聲音,寧冉腦子空了幾秒,轉身對著辦公室大面的玻璃窗,“是我,
昨晚上睡的好嗎?”
他想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這什麼破開場白。
聽見陳躍笑了聲,“能有什麼不好。”
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支吾,“那天晚上的事……”
馬上就被打斷,“多大點事?”
陳躍的反問在電話裡聽起來像是毫不在意,開口前,他又笑了聲,寧冉覺得他笑的有點冷。
本來是要道歉的,但對不起這三個字臨場了還是說不出口,也沒等他說出口,陳躍立刻說道:“我在外地出差,這邊正忙著,掛了先。”
寧冉沒再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合適,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在他求歡的時候對他說滾,他一定會跟那人老死不相往來……
電話結束通話,手機扔到一邊,陳躍躺在寬大的雙人床上,腰間裹著一條浴巾,精實的上半身光著,手裡的煙放到唇間猛吸一口。
床褥凌亂不堪,地毯上散落著幾個用過的安全套,空氣裡情慾的氣味還沒完全消散,洗手間的門開了,肖然從裡邊走出來,反手關好門,走到他身邊坐下。
只是幾步路,他腳步有些踉蹌,陳躍伸手搭在他腰上,“還疼?”
肖然瞪他一眼,“哥,就你那架勢,我能下得來床就不錯了,都告訴你我不成了,你還是不饒人,就差精盡人亡了我。”
這話說的含嗔帶怨,卻不無挑逗,只差沒把昨晚在這房間裡發生的事給他再複述一遍。
陳躍笑了下,接著肖然湊過來,一手掛住他的肩,一手伸進浴巾,呼吸吹拂到他耳邊,“真的,現在我肯定一滴也射不出來,你信嗎?”
一手揉捏著肖然結實挺翹的臀,陳躍的身體再次衝動起來,要不是今天上午公司的例會非他到場不可,他還真想試試這小子是不是真射不出來了。
最後還是放開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記,“不是說上午有課嗎?還不去收拾?”
肖然很有眼色地收回手臂,在他頰邊親了一下才起身,轉頭到一邊慢條斯理地穿上衣褲。
陳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究竟是學跳舞出身的孩子,肖然雖然身材不及寧冉高挑,但是勝在腿長,身材勻稱。柔韌性自然沒得說,玩起來的時候,什麼樣高難度的姿勢都擺得出。
比寧冉生的漂亮,比寧冉年輕,在床上又放得開,最重要的是,知道眼高手低,讓他來就來,讓他去就去。
陳躍又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