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生計奔波。”
“在那之前他們這幫少爺在我這揮金如土,我只當他是個敗家子,後來他突然來應聘,看得出是急著用錢。本來以為他拉不下臉來招呼客人,也未必吃得苦,做一兩天必定挨不下去,沒想到他還真熬得住。那時候員工五點到店裡,我給包一頓飯,當然飯菜都不怎麼樣,擠在吧檯後邊的小操作間裡,別人怎麼吃,他就怎麼吃,成天還樂呵呵的。他學校離這遠,每天上完課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才能過來,但也沒遲到過,你也知道酒吧什麼客人都有,陳躍他能屈能伸,遇事有擔當,是個男人,吃得了冷眼,也經得住委屈,什麼人都招架的住,沒見他跟誰埋怨過一句。”
不管陳躍對他做過什麼,現在終究是他的枕邊人,總以為陳躍一直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聽到這一段過往,意外中,寧冉突然覺得像是有什麼哽在喉嚨,許久,他才問,“他家裡人為什麼這樣對他?”
“一個GAY跟家人斷絕關係,還能是因為什麼事?”Vicky反問他。
最可能的答案,就是出櫃。
出櫃自然不會是自己一個人,但這個問題,寧冉沒直接問出口,他看著Vicky,聲音有些發澀,“那後來呢?”
Vicky悠悠嘆一口氣,“後來他病了,經常頭疼,疼得厲害就一人往後巷裡躲,還經常看不清東西和嘔吐。他家斷他的經濟來源就是為了逼他就範,你知道嗎?就算是有心,也沒人敢幫他。陳躍骨頭夠硬,就算這樣也沒半點妥協的意思,每天工照上,一直到他再也幹不下去,你也明白他是為什麼吧?”
Vicky在有意地避開,提到另外一個人。
寧冉掌心被指甲扎得生疼,他沒想到,浪子一樣的陳躍也曾經為一段感情,不惜性命地執著過。
Vicky看著他,“所以凡事別隻看表面,混蛋也未必就沒有認真的時候,別看他披著混蛋的皮,陳躍本質並不是多壞,我看他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好好對他,抓住他你下半輩子不用愁。”
寧冉臉轉到一邊,苦笑一下,Vicky並不知道陳躍曾經怎麼對他,正是因為只看到浮在海邊上的冰山一角,才覺得他能成為陳躍的不同。
他想知道後來的事,正要開口,Vicky看向他的背後,臉上立刻浮出一絲只能稱得上是表情的笑。
轉過身,陳躍正朝著他們大步走過來,一直到他身邊坐下,衝他和Vicky笑笑,拆開煙盒,抽出一支點燃,遞到他唇間。
寧冉只是接過來,但沒抽一口。
陳躍額頭上還滲著細小的汗珠,他的眼睛很亮,寧冉靜靜看著他,陳躍笑了聲,一手揉他的頭髮,“看什麼?終於發現哥哥帥的天怒人怨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表情,但是,湊近認真看他一會,陳躍突然斂笑轉頭看向Vicky,“他怎麼了?”
Vicky沒搭腔,目光投向寧冉,寧冉低下頭,手掌撫過前額,“沒什麼,困了。”
陳躍站起來,又俯身攙住他的胳膊,“回家。”
(七十二)
兩人沒走出幾步,突然聽見Vicky在身後拔高聲音叫聲,“等等。”
轉過頭去,Vicky眼都笑彎了,“陳躍,今天過生日的那人是你吧,雙倍的二。”
陳躍表情略僵一瞬,哈哈笑下,看一眼瞪大眼睛看著他的寧冉,又看著Vicky,他嗯了聲。
Vicky笑得更歡,“你倆生日離得真近,小寧的是下個月初。”
寧冉這時倒是顧不上感嘆Vicky怎麼總像是要把他打包塞給陳躍似的,一直上了車,他才問:“你今天生日,怎麼早不告訴我。”
陳躍笑聲,用力握一下他擱在腿上的手,“要送我禮物,就把自己洗乾淨打個蝴蝶結擺床上去,今天你困著,就明天吧。”
說完正要開車,手卻被寧冉反手握住不肯放開,片刻,寧冉才低聲緩緩地說,“讓我給你畫張像吧,今晚。”
寧冉清澈如水的雙眸專注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嘲弄,也不是戲謔,他的眼神那樣認真而且溫軟,像是痴纏著無盡的眷念。
像是本能,陳躍湊近些許猛地把他拖進懷裡,嘴唇立刻吻住寧冉的,“好。”他回答。
只有一個字的應許,含糊在膠著得密不可分的唇間。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急著趕在十二點之前送他禮物,一進門寧冉就徑直進了書房,快速地在畫板上鋪好紙。
陳躍本來以為他是不是還得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