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寧冉沒再反對。
兩個人一起上樓走進病房,推開門的時候,陳躍愣了下,他這一路過來只知道是寧冉的朋友出事,但是什麼樣的朋友,是男是女,他壓根沒仔細考慮。
床上坐著個穿病號服的年輕男人,應該還不到三十歲,GAY的本能讓陳躍習慣對同性審美,不得不承認這男人長得不錯,是清俊溫潤的長相,一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挺秀的鼻樑下嘴唇豐潤,微微上揚唇角像是無事也能含情三分,蒼白臉色此時看起來更是帶著幾分病美人的弱態。
但是,即使是在他鄉突然遭遇意外,表情中微微透出傷痛的痛楚,男人的頭髮和身上的病號服打理的非常整潔,仰靠在床頭坐在那,端莊安靜,並不像尋常生病的人一樣失態地悽悽艾艾。
轉頭看向寧冉,寧冉忙給他介紹,“這是宋浚。”
也僅僅是一個名字,更多的,寧冉像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陳躍沒搭腔,對宋浚點一下頭算是招呼,目光落在男人右手臂的繃帶上,本來以為這人應該勉強算的上是重傷,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一個骨折能讓寧冉幾天走不開人,他倆究竟是什麼關係?
寧冉又向宋浚介紹他,同樣只有名字,陳躍很冷地笑了下。
“您好。”宋浚看著他,笑容溫文有禮,但陳躍無故覺得他的目光讓人覺得不怎麼舒服。
寧冉支起病床上配的小餐桌,帶回的粥湯一樣樣擺上去,宋浚連忙按住他的手,“這樣不行……”
人都使喚到這個地步了,還裝模作樣說什麼不行,但是陳躍分明地看到宋浚淡然溫和的面容上現出幾分受寵若驚的神色,他沒有看錯,真是受寵若驚,就像是寧冉為他做這件事折殺了他似的,雖然心裡恨不得舉雙手贊成,但陳躍更加疑惑。
寧冉脾氣不好是真,但他從不端架子,到底什麼樣的關係,讓宋浚這個連受傷也不肯失態半點的男人,即使是表面上,對寧冉這般做小伏低。
寧冉推開宋浚的手,飯菜都擺開,湯勺一直遞到宋浚手裡。
陳躍突然開口,“我出去抽支菸。”
轉身看著他,寧冉說了聲好,陳躍站在安全梯間這幾支煙抽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耗心費神地準備一場,結果上趕著擱這看著寧冉伺候別的男人。
再回去的時候,病房裡只剩下宋浚,床上的案臺收拾的很乾淨,陳躍走進去,在單人病床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宋浚主動告知他,“剛才,寧先生被大夫叫去了。”
陳躍有些意外,這人對寧冉用敬稱,客氣而疏離,這也算是朋友?
沒等他說話,宋浚微微笑下,“陳先生,其實,我不是第一次見到您。”
“哦?”陳躍敷衍地笑笑,用各種方式跟他套近乎的人太多了,傷成這樣,宋浚還不忘記鑽營?
宋浚很輕地點一下頭,“去年六月,NCI的慈善酒會,我和嚴戈嚴先生剛好在這邊,嚴先生受邀親自前往,我也跟著,當時您也在場。”
陳躍突然轉頭看向宋浚,而宋浚笑意依然溫潤,“我是,嚴先生的助理。”
陳躍頭轉到一邊,笑了聲,操的,難怪寧冉這樣上心,繞了半天,這位是嚴戈那邊的人。
不過一個助理,陳躍突然很想知道,是不是就算是嚴戈身邊的一條貓兒狗兒,寧冉都非得供神一樣供著。他們在本地不是沒有分公司,老闆跟前的人在這受傷,用得著寧冉費事?
宋浚被寧冉伺候會受寵若驚,當助理的當然最知道察言觀色,他表面上把寧冉捧得有多高,就說明寧冉被嚴戈看得有多重。
嚴戈,一個結了婚的男人,這還念念不忘了是吧。
寧冉說這位受傷的朋友來本地是出差,順便受人之託給他捎樣東西,不知道Ryan給寧冉備下的是怎樣一份豐厚的大禮。
再次看向宋浚,陳躍儘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你跟寧冉很熟?”
宋浚烏黑的雙眸注視著他,像是在觀察他每一個表情,這樣聰明的人雖然目前在嚴氏供職,卻也會給自己以後多留一條路,陳躍斷定,宋浚不會願意直接說嚴戈的私事,但也未必願意得罪他。
斟酌片刻,果然,宋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究竟是習慣看眼色的人,他的回答有餘地但是指向明確,“寧先生是個,很熱心的人。”
(七十五)
寧冉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裡的兩個人都沒說話,陳躍臉色很沉。
宋浚看著他,蒼白的面容上依然帶著得體的微笑,“寧先生,要不你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