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久你也累了,找守城軍借匹馬回去吧,後天你還要趕路呢。”
“我不回去!”無名之火湧上心頭,“誰讓你這麼做的,居然用殺人幫我掩飾,到底是怎麼想的,這絲毫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哦,那什麼才像是我該做的事?”仁淵看著我,神色複雜,“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從來就不曾瞭解我。”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嘴硬個什麼,”我根本沒細想他的話,只是極力在紛亂的思緒中尋找妥當的法子。“我們先出去再細琢磨吧,總之眼下不能就這麼留在京中坐以待斃。”
“……凌風,又開始下雪了呢。”他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的雪花。
“是麼,”我不耐煩道,“好了快走吧,出去了隨你看個夠。”
“你是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這不是廢話嗎,此次之事鬧得這麼大,我們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既然不肯讓我一人擔當,那你也別想去燮城了,真的想清楚了?”
“當然。”我毫不退縮,“事情歸根到底因我而起,怎能反倒讓你自毀前程。”
“那周大人呢?”
我微一窒息,隨即回答:
“就算我去了燮城,也未必有機會尋到小舅舅將他救回來,原也不過是想總好過待在後方什麼也不做吧。”
說完我轉身往城門去。
“我們走吧。”
手上卻一緊,仁淵猛一用力將我拽了回來。
“你這是做什麼。”
“我殺了他們,就是不願你被人阻攔或是帶著麻煩離開,戰場何等殘酷,若有其它事分了心我真的怕你回不來。”他對我笑著,“我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不論能不能救下週大人,凌風,你可千萬不能死在那裡啊。”
“我已經說過不去燮城了,你到底還要我重複多少次!”
“嗯,人生不如意十之有九,唯獨這一次,就算真的是命我也要憑一己之力為你扭轉過來,何況,你看,刑部的人已經到城門了。”
就在聽了這話微一分神往後看去的時候,仁淵猛然一記手刀擊中了我的脖子,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認識仁淵的時候,是在十年前的元宵燈節,芸媽媽偷偷帶我出去看燈,還給我買了一個紅眼睛兔子的小紙燈,我拿著高興極了,一路上只顧東張西望不知不覺就和芸媽媽走散了。等發現時我眼前真的是一片漆黑,心下怕極了,慌里慌張的到處尋芸媽媽,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敏文郡主的車輾。
敏文郡主見我穿著不似普通商戶的孩子,就細細問了,得知情況後讓我坐上車一起回了楚府,再著人送信給父親知曉。
那時候仁淵也坐在馬車上,他不過大我兩歲,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很快熟識。從那之後他就常常來定安侯府找我,因為身份擺在那裡,一般他邀我出去父親總是允的。
我十二歲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忽然來找我,那時候他十四歲,已經有了大人的模樣。
“你怎麼這麼晚過來,還渾身的酒氣。”我掩鼻道。
他笑得癱坐在太師椅上。
“今晚上我可去了個好地方,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麼事?”
“小王爺帶我去了麝雲坊。”
“不就是花街麼,反正你至多明年也會有通房,至於這般大驚小怪。”
“今晚他們那兒來了幾個新人,長得甚是不錯。”
“給你得手了?”
“倒不是,”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其中長得最美的那個過來給我斟酒,看來對我有些意思,只是看著她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莫名其妙的就將她推給了旁的人。”
“什麼人。”我困得要命,只想隨便問問就下逐客令。
“能在那種情況下想到的,當然只能是意中人啊。”他又開始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我竟然為了那麼個人就把到手的美人扔開了。”
“意中人?”我不常與父親一道出去,自也不認識多少京中閨秀。“誰家的?”
“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告訴小孩子呢。”說完他竟然就這麼回去了。
第二天京城人人皆傳,敏文郡主的獨子楚仁淵許以麝雲坊百金,贖了個清倌回去,並且一進府就封了姨娘。
我對這種事情一向沒什麼興趣,也沒特特去問他,只是想到他昨晚說的話稍覺有些反常。
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