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對那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我們走。
男人立即加快腳步跟了上來,雖然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現在的心情似乎輕快了不少。
我一邊走一邊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想了想,然後指了指上頭。
我抬頭看了看,頭頂上除了一顆晦暗的太陽,就是一望無際的天空。
“天?”我猜測。
他搖了搖頭。
“那就是空咯?”我緊接著問。
他默默看了我片刻,然後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
“那我就叫你阿空吧。”我隨即拍了板,然後指著阿灼介紹道,“這是我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叫阿灼。”
阿空於是朝阿灼善意地點了點頭。
阿灼始終對他心懷芥蒂,語氣不善地問:“你是不是啞巴,為什麼都不說話?”
我偷偷用胳膊肘撞了阿灼一下,如果對方真是啞巴,問得這麼直接很傷人啊。
不料阿空卻很乾脆地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是個啞巴而感到自卑。
我又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出來流浪,家人呢?”
阿空想了想,撿起地上一根枯枝,在沙土裡畫了幾筆。
我仔細一看,發現他寫的是“找人”。
“找人?找親人嗎?”我多嘴八卦了一句。
“愛人。”他寫道。
“哦。”我摸了摸鼻子,沒有再打破砂鍋問到底,心裡猜測著,他妻子是不是嫌他是個啞巴,所以離家出走了。
這麼一想,越發覺得阿空十分可憐。
原本打算只收留阿空一個晚上的,但是考慮到他那可憐的身世,再加上他說他的愛人就在這個小鎮上,所以我打算幫人幫到底,暫時留阿空住了下來,直到他找到他的妻子為止。
我和阿灼住的地方並不寬敞,兩個人睡一張床都已經伸展不開手腳了,現在再加上一個阿空,就顯得越發擁擠了。
阿空倒是十分有眼色,見阿灼不樂意,就主動抱了棉被去另一邊牆角搭了個地鋪。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被凍醒過來,睜開眼才發現,阿灼那小子居然將整條棉被都裹了去。
我正糾結著要不要搶回屬於我的那一半,卻發現另有一條棉被蓋在了我身上。
我轉頭一看,發現阿空居然沒有睡,蓋在我身上的這條棉被,原本是我分出來給他打地鋪用的。
“你不睡嗎?”我輕聲問他。
他搖了搖頭,回到牆角邊,盤膝而坐。
我見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模樣,連覺也不睡,想必是在思念他的妻子,於是寬慰道:“你放心,既然你妻子就在這個鎮子上,我們多打聽打聽,慢慢找,總能找到她的。”
他抬起頭,默默看了我半晌,然後微微欠身,表示謝意。
我和阿灼的生活條件雖然略有寬裕,但還不足以白白養活阿空這麼個大活人。
於是第二日我與阿灼商量了一下,便將阿空推薦給了麵館的老闆,讓他在麵館裡領了份灑掃的粗活。
因為這份工作可有可無,老闆也完全是抱著做好事的心態,所以給阿空的報酬十分低廉,阿空也不計較報酬多少,只要一日三餐能填飽肚子,晚上有個地方睡覺,他就心滿意足了。
然而認識了這麼多天,阿空還是堅持每天早晚都戴著他那頂破笠帽,讓人無法看見他的臉。
為此,阿灼曾不懷好意地猜測,這個阿空該不會長了一張奇醜無比的臉吧?如果他又醜又不會說話,難怪他妻子要棄他而去了。
我雖然對於這樣的猜測不好苟同,但也難免有些好奇,只不過當著阿空的面,不好意思開口詢問罷了。
第20章 39~40合併章
幾日後,朝廷裡傳來風聲,說攝政王傅青陽曾於年前向皇帝提出辭呈,但皇帝沒有答應。不料這一次傅青陽態度堅決,擅自留下印璽後,便失去了蹤影。
整個正月裡,皇帝都在為尋找攝政王的事情而頭疼,而攝政王竟似鐵了心要辭官似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阿灼向我轉述起這條小道訊息時,我整個人有些晃神。
這些年我雖然一直在默默關注著朝廷的動態,關注著青陽的訊息,但是我從未有過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如今我對青陽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我恨他利用了我、背棄了我,但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能好好輔佐新帝,在政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