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又想到他懷裡那張金箔一般的物事,心中隱約的猜出了一個大概,卻抿口不言,聽他靜靜的講吓去。
何燕常見他沉默不語,卻也並不在意,輕輕的呼了口氣,摸了摸腰間所掛的雄刀,然後才說:“或許那鐵貴妃當年已身懷六甲,太祖卻病得昏昏沉沉,猶如傀儡一般?宮中有人想要一箭雙鵰,除掉她鐵家的勢力,因此做下這件事,教她父女為太祖殉葬。卻不知鐵貴妃如何保得襁褓中的幼兒出宮,也不知定國公殘存的舊部如何隱姓埋名的護著幼主長大,在這江湖上立出了聖天教的名聲?……”何燕常沉默許久,才輕輕嘆道,“我縱然是如今聖天教教主,卻也不知當年的情形究竟如何,只是胡亂猜測罷了。”
沈夢心中冷笑,想,你若是不知,便無人知曉了。可是想起何燕常所說的鐵家當年之事,便是不曾親見,可是略略一想,便覺著極慘烈。
又想起沈家滅門那一日,那蒙面男子曾對他說過的話,說你娘拿性命換你,你卻如此無用。心口一痛,眼眶竟然微溼,片刻之後,清了清喉嚨,才又說道:“既然如此,這聖天教反倒不是魔教了,倒是天家的親隨。”
何燕常聽出他嘲諷之意甚濃,便微微皺眉,說:“前教主並不是如此世俗之人。”
沈夢聽他有不滿之意,又記得他在山中曾說起過往之事,心念閃動,突然怒聲問他道:“你當年一心仰慕之人,難道便是聖天教前教主,羅鐵生不成?”
何燕常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麼了,絲毫都不否認。
沈夢忍不住大怒,心中冷笑兩聲,才不鹹不淡的說道:“你既然一心仰慕於他,自然看他怎樣都是好的。”
何燕常笑了一下,沈夢原本怒視於他,見他突地一笑,卻看得心口一跳,竟然不能自己。
何燕常說:“我不過讚了他一句,你便吃味成這樣麼?”
沈夢怔怔的看著他,此刻卻回過神來,只是滿面赤紅,卻不能辯駁,只是怒哼一聲,再不做聲。
何燕常的手指慢慢的撫過刀柄,也不知想著什麼,然後才又說道:“他習武成痴,你便是把皇位雙手奉上,他也未必會要。聖天教安居天之一隅,並不曾對人說過神教的來歷,也從未想過要怎樣。”
沈夢卻全然不信,只是嘿然冷笑。
何燕常卻又說道:“只是多年之前,便有人在江湖上追索一把麒麟刀,便說什麼,……”
“得刀者,可以一統江湖,千秋萬代。”
兩人竟然異口同聲的將那話念了出來。
沈夢知道他這是要說起那把麒麟刀了,心緒激動,竟然有些不能自已,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何燕常臉上的神情微微的奇異,片刻之後才說:“我少年時蒙教主不棄,得賜此刀,得其親傳刀法,卻不料這之後生出無數事端,都因我而起。”
沈夢一時不解,便問:“怎麼叫因你而起?”
何燕常垂下眼,沈夢看他眼瞼微動,心裡竟然有些發癢,想要伸手輕輕的碰上一碰似的。
何燕常微微牽動唇角,似笑非笑的輕聲說道,“我少不更事,對他貿然求歡,惹怒了他。他一氣之下,竟斬斷了此刀,不然刀中的隱秘,只怕今時今日,還是無人知曉的。”
沈夢只聽羅俊青含混的說過此刀曾斷,又記得小王爺曾嘆過:原來當年是他帶刀入江湖,求人修補。這樣兩件事拼湊在一起,竟然漸漸明朗了。
“刀中究竟有何物?竟然連天家子弟也要如此追索?”沈夢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他緊緊的看著何燕常的胸口,想要看他取出,卻又有些掙扎,覺著這人恐怕不會如此簡單的就把這樣一件要緊的隱秘告訴了他。
何燕常卻笑了,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是一道密旨。”
何燕常吐出的氣擦過他的臉頰,讓他心裡發癢,忍不住想要做些什麼,只是聽清何燕常的話之後,卻是一怔。
沈夢不料他竟然會全盤托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眩暈,片刻之後才定下神來,想,他竟然信我至此,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歡喜,卻又有些莫名的惱火,不知究竟為何。
何燕常又緩緩說道:“大意便是,若是鐵氏所生為男,便立為太子。”略頓了頓,才又說道,“大約是太祖病重時所擬,要避人耳目,藏在刀中,賜與鐵耿,想必是覺著既然為人祖父,必然會全力擁戴罷。”
沈夢頓時豁然開朗,猶如撥雲見日的一般,喃喃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慶王府苦苦追索,有了這樣一道密旨,如今的陛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