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常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手,玩笑般的說道:“夫人休要動怒,”又說:“是為夫的不是,教夫人如此掛心。”
沈夢又羞又怒,突然將他壓在門上,然後狠狠的壓在他的身上,半咬半舔親著他的唇,與他唇齒廝磨,再也不許他多說半個字。
沈夢將手伸進他衣底,有些粗暴的撫弄著他的胸口,然後親著他的下頜,何燕常也微微喘息起來,摟住了他的腰,慢慢的用了幾分力氣。沈夢雖然情難自禁,到底還有些清明,知道這不是廝混的時候,便慌忙的推開了他,恨恨的說道:“真想把你鎖起來!”
何燕常一下子笑了出來,說:“小鬼,原來你有這種興致。”
沈夢忍著喘息,哼了一聲,不置一詞,卻伸出手去將他衣衫整好,只是雙手微微顫抖,竟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何燕常沉默了片刻,卻突然說道:“方才那人喚作費清,是我的心腹,極知我心意的。”
沈夢便不做聲,聽他繼續解釋。
何燕常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說道,“我在山中之時,從不閉關的,他也曾要我武藝精進,勸我盡心修習。我只說與其閉關,不如同好友一道,縱馬天下的快活。他今日聽了我的話,必然曉得我的意思,暗暗籌備人馬,供我調遣,你休要掛心,我並不是隻身前去。”
沈夢被他握著手,又聽他柔聲低訴,彷佛歉疚一般的寬慰,心中竟生出一絲悸動,令他心裡紛亂一片。
他鎮定了心神,便又問道,“你們所說,究竟是何人何物?如何又牽扯到天家?”
何燕常沉默片刻,才說,“告訴你也沒甚麼,你道當今天子姓甚?”
沈夢頓時如夢初醒,當即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原以為麒麟刀是江湖事,卻原來與廟堂之中大有干係不成?
沈夢身上微微顫抖,聲音沙啞,低聲答道:“當今天子,乃是羅姓。”
何燕常輕輕的撫過他的發,又同他說:“你可知當年開國大將中,有一人姓鐵名耿,曾將愛女嫁與太祖的,被封為定國公?”
沈夢心口一顫,即刻便想到這聖天教也不過百來餘年,前任教主正喚作羅鐵生,竟彷佛被他窺到了什麼極要緊的隱秘一般,不能剋制的顫抖了起來。
他穩住了聲音,低聲說道:“自然是知道的,可定國公……,後來不是被賜死了麼?”
何燕常淡淡的說:“話不是這樣講,是他自願要隨太祖殉葬,追隨太祖於九泉之下的。”
沈夢微微冷笑,難道不是怕定國公兵權在手,太祖一朝晏駕,太子年幼,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換了別人來坐麼?
只是想到這裡,心裡一動,便又問說,“難道那鐵氏之女,也被賜死了不成?”
何燕常輕輕嘆息,卻說:“休要再這樣講,是她深感上恩,願一死以追隨太祖的。”
沈夢是江湖之人,對這廟堂之事並無甚麼興致,只是覺著何燕常不會無緣無故的說此一番話,心念轉動,便又問:“那鐵氏之女可有封號?”
第八章 八
何燕常笑了一下,說,“自然是有的,太祖寵愛非常,封為貴妃。”
沈夢“哦”了一聲,心道,原來如此,又問:“只是不知這位鐵貴妃意欲殉葬之時,膝下是否有子?”
何燕常靜了片刻,才說:“據說是無有的。”
沈夢不免覺著驚詫,何燕常卻又說道:“只是太祖一生戎馬,晚年卻不知怎得為沉屙所困,終年不曾離開病榻。因此殉葬之事,也是早有籌備,鐵氏只有一女,為太祖殉葬,便從此無後,堪稱滿門忠烈。”
沈夢卻打斷了他,說道:“你也不必繞這許多圈子。你不過是要說,這聖天教的教主,竟與當今的天子有什麼干係麼?”
何燕常卻並不答他,反而問他:“你覺著,人之貴賤高低,與他是誰,出身如何,有半分干係麼?”
沈夢愣了一下,竟然想要冷笑,想,你一個堂堂聖天教教主,問我一個家破人亡,流落山中之人這樣的話,豈不是好笑麼?自他走入聖天教,就無有一刻不渴望著想要坐上聖天教教主的寶座,將何燕常踩在腳下的。
便是他如今明知自己已對何燕常生出些不該有的情意,卻也不妨著他對聖天教的野心。
他若是聖天教教主,又如何會有滅門喪親之痛?他若是聖天教教主,便不會雌伏於男子身下,以求自保。
可他卻不能開口答他。沈夢知他太深,知曉自己說出來的話,這人必然是不喜的,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