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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韓寐碗中,肅然道:“何必自欺欺人,看它是米水,入肚五穀輪迴,終是屎尿。”

韓寐憤然撂碗。暗衛九心事重重地給司徒雅添飯。司徒雅坐如鐘,食不語。張碧俠得寸進尺道:“師弟,你看看,司徒二公子多有吃相。再看看你,動輒摔碗,從小到大沒半點長進。”

司徒雅一臉吃相,不解地看著張碧俠。暗衛九繼續努力給近來頻頻失血的司徒雅加菜。

韓寐羨慕道:“本王要是捧著他那碗飯,也會吃得很香。”

司徒雅客氣道:“不才一家老小,都擠在蜀王身邊尸位素餐,因此欲罷不能,吃得很香。”

張碧俠幫襯道:“有些人,吃著碗裡,望著鍋裡,自然食不知味。”

韓寐不甘淪為眾矢之的,拍筷道:“放肆。來人!”立刻有侍衛屈膝拜入,他一掃眾人,話鋒一轉,饒有興致道,“備水燒爐,本王用罷膳,要和這幾位江湖朋友沐浴。”

司徒雅摸不透韓寐打算,轉看張碧俠:“張兄,王爺這不是望著鍋裡,而是想著一鍋端罷?”

張碧俠聞話覷了他一眼:“二公子生得如此清秀,和我師兄弟共浴,的確很不方便。”

司徒雅覺這話像是激將之法。暗衛九適時進言:“小主人腳傷未好,不可下水。”

韓寐似笑非笑道:“用不著下水,在池邊飲酒作樂,驅寒便可。”

藩王城的浴殿水池眾多,其中一室,四壁為爐,鑄有龍形溝槽,槽中烘著滾燙的浮石,浸了香料的浴水自溝槽淌過,室內就騰起悶熱無比的霧氣。即便是時至嚴冬,也如置身酷暑。

韓寐還嫌不夠熱,令人抬來遼東烈酒,擺上一席小菜,要與司徒雅行酒令。

司徒雅安之若素,坦坦蕩蕩與韓寐把酒言歡,不論划拳還是籌令,一概奉陪到底,竟和韓寐拼了個平分秋色,輸贏對開。暗衛九和張碧俠作陪,旁觀兩人發瘋,不一時渾身是汗。暗衛九熱得透不過氣,漸漸醒悟,韓寐是推測司徒雅體內有蠱,且蠱蟲遇熱驚蟄,以此試探。然而司徒雅似乎並不怕熱,即便他三人汗流浹背、周身泛紅,他也始終面不改色,怡然至極。

倒是練陽剛的八極拳的韓寐率先捱不住,踹門而出,邀三人到正堂的浴池繼續行酒令,又覺不夠熱鬧,派人將季家兄弟和司徒嵩喚來玩耍。季羨雲和司徒嵩不約而同藉故謝絕。

季雁棲想到他血衣教教主對司徒雅頗為上心,毅然赤膊加入,坐觀虎鬥。他本以為,論相貌陰柔,有司徒雅墊底,拋卻前仇舊怨,置身其中,不會太唐突。孰料甫一入堂,便瞧見司徒雅不著一縷,和同樣片甲不留的韓寐,在興致勃勃比劃腿間那物的長短。見他來了,就急不可耐拉他一齊比較。原來,這回輪到張碧俠當令官,要罰那地方最短的人連飲三杯,場面極其不堪。

最終眾人酩酊大醉,各自發洩了鬱氣,好不快活。唯有暗衛九始終默默地旁觀著。他早該醒悟,人無完人。只不過,離真正的司徒雅越來越近,他就也離他心目中的小主人,越來越遠了。

☆、第六十六章

司徒雅平生頭一回嚐到了小醉微醺的滋味。倚坐在他對面的韓寐;眼中神采頹靡;也醉得不輕。

酒過三巡,張碧俠靠近韓寐;覷了司徒雅一眼,用突厥語嘰裡咕嚕了句什麼。韓寐也以突厥語答。

季雁棲警覺:“張道長是……突厥人?”

張碧俠打個嗝:“突厥人如何;中原人又如何。”

季雁棲道:“突厥人和蒙古人蛇鼠一窩。代北的金帳汗國,那些見血發瘋的突厥狗;征討西域不知饜足,還要欺負中原人!讓我等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他痴瞧著韓寐,“季某素聞,天下間;可與王爺比肩的;唯有令突厥狗聞風喪膽的代北侯。北侯南王,都是大英雄。”

張碧俠攬著韓寐大笑:“這馬屁可拍在馬腿上。江湖中人將北侯南王相提並論,是指,北有潑侯,南有傻王。嫌這倆皇親國戚是非多,給了箇中聽的罵名,並非英雄名號。”

韓寐失望道: “是麼,虧得本王做好了當英雄的萬全準備。”季雁棲雙眼一亮。

張碧俠搖搖頭:“逞英雄,非真英雄。”

韓寐看向暗衛九:“得逞一回,死也痛快。”暗衛九避開韓寐的目光,猜不透韓寐到底意欲何為,在白龍湖邊時,他已經勸過韓寐,但對方貴為王爺,自然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裡。

司徒雅觀顏察色,明白暗衛九是不想韓寐為奪權喪命,打趣道:“子曰,大德必得其壽,謂之‘仁者壽’。王爺少作孽,許能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