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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季雁棲只當司徒雅要阻撓韓寐抗敵,反駁道:“中原亡了,苟且偷生有何用,不過寄人籬下。”

韓寐清醒幾分:“季當家言之有理。不過江山危急,不在外敵。君明臣賢,外夷就無懈可擊。至於突厥,只要朝廷有能耐斡旋,各取所需,往來貿易,未必不能結永世之好。”

張碧俠頷首:“比如大功告成之後,師弟屈尊往金帳汗國和親。”

韓寐笑了:“跟你和?”

張碧俠道:“可惜我爹只是個強盜。”

司徒雅在旁邊琢磨,韓寐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放過暗衛九。即便九龍杯毀了,尋不著證據揭穿當今昏君韓璿並非先皇血脈,韓寐也已透過九龍杯向他自己確認,暗衛九才是他的兄弟,因此他一定要不擇手段,將暗衛九按上龍椅,保住先皇基業。

轉念又想,韓寐要有本事拉假‘韓璿’下馬,何必非要暗衛九這個真‘韓璿’當皇帝,他自己當豈不是更加合適。韓寐對暗衛九毫無道理的付出,甚至不惜山河易色,倒像是別有用心。

“二公子有心事?”韓寐冷不丁問。

司徒雅回過神,攢起眉心:“想吐。”暗衛九趕緊拿過乾淨的褻衣替他披好,扶他出了滿是酒氣的浴殿。他捂嘴乾嘔幾聲,心裡卻仍在思忖,對烏衣衛不能趕盡殺絕,應兩面幫忙,使之互相牽制,倘若韓寐利用暗衛九,事後又過河拆橋,就以此剷除韓寐。

韓寐目送兩人離去,調頭用突厥語問張碧俠:“如何?”

張碧俠看了看司徒雅的背影,也以突厥語道:“有點意思。這二公子能將內息抑得微不可察,於武林可謂鳳毛麟角。這幾年,我雖然一意隨仙師練武當秘法‘九易神功’,卻不過略窺門徑,也許只有師父親臨,才聽得出,他到底是不是玉連環那老妖怪的後人。”

韓寐皮笑肉不笑道:“司徒雅為‘殷無恨’貫穿心脈,也依然活蹦亂跳,頗合‘九易神功’的‘易脈’之理。我把過他的脈息,常人習武十載,即便一朝武功盡廢,體內也至少留有一絲真氣,他奇經八脈卻乾乾淨淨,勢必有意遮藏。”

季雁棲頓感焦慮,明知兩人在談機要之事,奈何金帳汗國是幾族融合而成,聽似突厥語,卻夾雜幾族土語,十分難懂。這些時日,他在韓寐身邊埋伏,竟讓這王爺白白玩了一場,一無所獲。

張碧俠道:“師弟注意司徒雅多久了?”

韓寐道:“自從胖子肯放我來蜀中,我一面尋找皇兄下落,一面查到當年玉連環背叛武當,逃往貢嘎雪山方向,順藤摸瓜,就找到此人。只不過他行事滴水不漏。幾番試探,均不咬鉤。”

張碧俠道:“所以你故意賣個破綻,託鏢將九龍杯拋給了他?”

韓寐道:“那時我已查清,十四年前司徒家揀到暗衛九的地方,與當年皇兄失蹤之處頗合。加上胖子逼得緊,九龍杯再放在我這裡,胖子肯定寢食不安,就算不派烏衣衛明偷暗搶,也會尋由頭將我調回京中。得知司徒雅選中暗衛九當暗衛,而來我王府盯梢的探子和司徒雅一般出入綠綺綢莊,我便行此險招。”

張碧俠不禁讚道:“師弟果然妙計,此番司徒雅得知暗衛九是真龍天子,暗衛九又對他一腔痴氣。近水樓臺先得月,為了功名利祿,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守好九龍杯的秘密,待時機成熟,盡心盡力扶持暗衛九上位,好做那挾天子令諸侯的春秋大夢。他將心思放在這處,自然沒閒暇理會武當。”

韓寐支膝把盞道:“因此,師兄要穩住武當,稍安勿躁,讓他再得意片刻。”

張碧俠緩緩點頭:“自作孽不可活,總有一天,他欠武當和武林正道的債,我們會一併討回。”

韓寐眯起眼。張碧俠頤指季雁棲:“這小細作,師弟你還沒玩夠?他可指望著你去殺突厥人。”

韓寐曖昧地看著張碧俠:“師兄放心,幼時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忘。”

張碧俠會心微笑,起身穿衣,鄭重道:“無論如何,師兄永遠相信你,站你這邊。”說罷,就領了一干武當弟子,離開了益州。

往後一月,江湖風平浪靜。有人眼巴巴指望著‘殷無恨’繼續復仇,除掉武林盟主司徒慶,或者去招惹武當掌門張鶴心,好將各派地位重新編排。有人還在費盡心思尋覓九如神功和九龍杯。

然而魔教杳無音信,武林中又了新的話柄,比如朝廷聽聞各地匪禍成勢,重金籠絡丐幫長老,使得不少利慾薰心的乞丐成了朝廷散佈民間的眼線,作威作福。丐幫幫主索烈深受其害,不容於正派,又不容於朝廷,更不容於錢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