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定襄。
小忠倒吸了口冷氣。
拓跋燁尚沒發覺,只兀自將整張臉抵在牆上,死命盯著:“小忠,你幹嘛掐尖了嗓子說話?累不累?”
他說到這裡,聲音驀然變得輕而尖銳:“蕭墨來了!”
小忠腦中一震,心道完了!
趕忙去拉蕭定襄:“王爺,您換個時間再來吧!你瞧瞧,裡頭好多人,您跟皇兄見面太不方便了,不是麼?”
蕭定襄卻忽然開口道:“我知道蕭墨。”
拓跋燁終於覺出不對來,轉頭看去。
小忠一愣,問:“啊?”
蕭定襄一笑,陽光下的臉冰雪似的,彷彿下一刻就要融化:“楚忘上次送來的畫,落款就是蕭墨。北魏堂堂的國手,專畫春宮,誰人不識?”
小忠尷尬地咧嘴一笑,呵呵笑著又瞧了瞧牆洞,忽而臉色大變,一側身勉強遮住幾個洞,臉色發青:“王爺,這日頭正好,我們出去逛逛如何?這北魏皇宮,比起大梁來,別有一番滋味。”
蕭定襄側耳聽了聽,忽而一笑:“他叫我來,便是讓我看一場活春宮麼?”
拓跋燁看看洞裡風光,再看看兩人,臉色有些發白。
小忠過去拉住他:“我們走吧!”
蕭定襄仍是含著笑:“他一番苦心,我便受下了……”
他說著,轉而看向拓跋燁:“蝕骨絲毒,竟也毒不死你……哈,真是天意。”
拓跋燁將目光僵硬地移開,努力不去關注院中動靜:“聽太醫說,我體內還有種劇毒,聽說是二十年前留下的。兩種相沖,就抵消了。”
蕭定襄注視著拓跋燁,忽而伸手,扣住對方的手腕,搭指於脈搏之上,眸中露出驚愕之色,繼而含笑:“果真天意……一人換一人,亦不過分,對不對?”
話音未落,忽而一掌對著拓跋燁的頸項劈落下去
斜裡忽然伸出一隻手,鬼魅般地衝蕭定襄截去。
反扣五指,抓向蕭定襄的手腕。
蕭定襄無法,只能放棄拓跋燁,轉而與來人纏鬥。
電光火石間,兩人過了幾招,鬥得難解難分。
來人一身黑衣,竟是翎羽。
小忠在後頭手足無措地大叫道:“陛下!出事了!陛下!”
合歡樹下的楚忘抱著蕭修北,抽身而出,披衣而起,眉眼帶著涼薄的笑意:“你的好弟弟可來了。”
蕭修北瞬時面色蒼白,緊抿薄唇,眼神冰冷。
楚忘親了他一口,哈哈大笑,然後拋下懷中人,躍出宮牆,站在一旁優哉遊哉地看著兩人纏鬥。
拓跋燁縮在一旁,看到楚忘,抖著聲音輕聲喚了聲:“忘兒。”
楚忘眼神暗了暗:“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快走。”
拓跋燁走過去,拉住他,眉眼都帶了哀求之意:“忘兒……你放了他,忘了他吧。”
楚忘一狠心,將他甩開。
拓跋燁猝不及防,跌落在地,狼狽不堪的樣子活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大犬。
楚忘冷硬著視線,不去看他,只負手昂然站著,對翎羽朗聲說道:“翎羽,你如此豈是待客之道?還不速速退下。”
翎羽立刻收手,迅速閃到一旁,躬身垂首而立。
蕭定襄立在眾人中央,眉宇淡然疲倦,微垂羽睫,看向楚忘。
楚忘一笑:“孤該喚你一聲,哥哥,是否?”
蕭定襄亦笑:“當不起。”
楚忘撫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