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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刻上前抓住他的衣袖,赤紅的眼裡噙著淚水,焦慮的目光已將一切都說明白。

寧懷恩拍拍他的後背,輕聲道:「伯母讓你進去。」

白嶠連連點頭,顧不得與他多說一句就衝進房間。

寧懷恩在屋外靜靜地等著,猜測著任妃會對白嶠說什麼。肯定要白嶠別和他一起吧。而白嶠大概會聽話,就像當初他也毫不猶豫的選擇背叛……

「娘——」

屋內突然傳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寧懷恩嘆了口氣,走進屋中便見白嶠撲在他母親身上嚎哭不止,任妃雙目緊閉,已沒了氣息。

寧懷恩上前將少年扶起按進懷裡。

白嶠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緊緊抱住寧懷恩,身體不住地顫抖,似乎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而昏厥一樣。

寧懷恩柔聲安慰道:「哭吧哭吧,都哭出來就會好受些……」

母親的死似乎抽掉白嶠的靈魂,不吃不喝,除了哭還是哭,守靈時他幾度哭到昏厥。

寧懷恩守在他身邊,督促他不時吃點稀粥,為他張羅母親的後事,陪伴著他度過最悲傷的時候。

隨著頭七過去,任妃下葬,白嶠哭得脫力了,被寧懷恩送回房裡休息。

打理好一切之後,寧懷恩抱了一罈酒獨自坐在屋脊上遙望星空。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伴隨著任妃的過世而告一段落。曾經有過的報復之心也在白嶠的喪母之痛下變得蒼白無力,他忽然發現報復、傷害並不能令自己快樂。當這些遮眼雲煙散去,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實是一顆真心。

白嶠,你愛我嗎?

夜空如此深沉,一如人心難以捉摸。

他對白嶠來說,是什麼?可以利用的棋子,還是……迫不得已才選擇背叛的愛人?

酒罈已經空了兩個,黃湯灌不醉他,有時候清醒也讓人感到難受。

「爺兒!」

望冬的聲音從腳下傳來,低頭看去,他的貼身侍從看來一臉焦急。

「爺兒,白公子喝得酩酊大醉,旁人都勸不住呀!」

「醉了?」寧懷恩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空酒罈,不由得輕笑,「醉了好。」

他從屋頂上跳下,隨手將酒罈扔給望冬,向白嶠所在院落的方向走去。

白嶠果然醉了,趴在桌上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

寧懷恩無奈搖頭,上前將人打橫抱起,送到床上,又命人端來熱水,擰了毛巾為他擦身。換了三盆水,才將這醉兔子給弄乾淨。隨後他也脫了外衣,上床將人摟進懷裡。

他親吻著少年的髮鬢,輕聲道:「小兔子,跟我聊聊天吧。」

白嶠經過一番擦拭清醒一些,意識矇矓間聽到說話聲便抬頭看去。

他的醉貓樣讓寧懷恩失笑,親親他的眼瞼,道:「平時你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不和我說,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你現在喝醉了,和我聊聊吧。」

「唔……不要……和你說,你會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白嶠喃喃自語,不知想到什麼,淚水又落了下來。「娘說我要把心裡話藏起來,別人才不會欺負我……」

寧懷恩心裡又是一陣疼。他的小兔子肯定受了許多苦吧。

他撫摸著少年的身體,輕柔地問:「那你娘有沒有跟你說,若是碰到真心對你好的人,你也應該對他說真心話呢?」

「嗯……忘記了,好像有……」

「那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因為恨我曾經強迫你嗎?」儘管猜到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他還是要親口聽他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不想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不、不是!」白嶠睜著通紅的眼睛猛搖頭,惶恐地想要辯解什麼,眼底的淚花閃動,他嗚咽道:「將軍,你很好,我真的不想背叛你的……可是母妃還在宮裡……我想帶她離開,我和大皇兄約好了,他說如果我聽話,等我回去時,就讓我和母妃離開……

「我不是故意讓你撞見我被陳洋他們欺負,我不是為了情報才跟你去望山城的……我一點也不想背叛你,可是半柳說母妃身體越來越不好……對不起……」

白嶠邊說邊哭,眼淚順著眼角滾落,懊惱、自責、茫然、痛苦各種情緒在他眼中閃過,內心的煎熬在這一刻流露。

寧懷恩心中抽疼,悶痛像一把鋒利的剪子,將藏在心底的那個結剪開。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寧懷恩將少年用力按進懷裡,他可憐的小兔子承受了那麼大的壓力,委屈卻只能往肚裡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