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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別!”慕昭白幾乎跳起來,指著程亦涵的鼻子一字一頓,“把穆少校那套什麼針劑收起來,我瞧不上!”

程亦涵氣極反樂:“哦?你打算怎麼辦?”

“針劑只能甄別真假,並不能挖掘秘密。”慕昭白振振有詞,“這不人道!而我就擅長挖掘秘密。”

“你快去吧,已經熬倒一個專家了。”蘇朝宇笑道,“那傢伙的廢話跟你一樣多。”

“什麼話,我從來都字字珠璣!”慕昭白從包裡變魔術似的摸出兩隻美豔的蘋果揣在套頭袋鼠衫的口袋裡就走,還不忘記拍拍攔住自己的那個警衛:“你說,是吧?”

孟帆覺得十根手指裡的八根都已經不屬於他了。裹在紗布裡的關節痛得鑽心,他甚至覺得疼痛像個小蟲子,一路從骨節咬上大臂,幾乎爬滿全身。他難受地縮了一下身體,身邊兩個實槍荷彈的特種兵忽然託槍、上膛、瞄準,幾乎是一氣完成。他無奈地舔了舔很久沒有碰過水的下唇,微聲說:“別緊張,我只是很疼。”說完便垂下頭去,調整了一個略微舒服一些的姿勢,閉目養神。

疼痛在一片血液流通不暢的酥麻感裡變弱,變弱,變弱。

他看見自己站在雨裡,有個穿校服的影子說:“換四次車就到了。”

那個穿校服的影子在館裡打籃球,他看見自己坐在看臺上微笑。

“下來一起啊!”穿校服的班長慕昭白說。

“差下生……老班,你和他攪在一起幹嘛?”這些句子出自他人之口,分明私密,卻毫不小聲,甚至是有意說給看臺上的人聽。

“差你個大頭鬼!”慕昭白三步上籃,個頭不夠高,球撞擊了籃板後蹦蹦跳跳地遠去了,“孟帆,去圖書館不?”

他看見自己得勝似的站起來,拎起已經背了6年的書包一步步下臺階,迎上了揹著精緻運動揹包的慕昭白,一起走出體育館。他用沉默和內向戰勝了活潑的籃球兄弟們,贏得光彩奪目。

“有這些腦子,你為啥就不能多記兩個數學公式?”慕昭白在考試前恨的牙癢癢,用孟帆攢了四個月錢買來的那本超級厚實的《世界航空母艦最新圖鑑》拍他腦袋,砸得咚咚有聲。

他看見自己幾乎疼的跑開,還是勉為其難地繼續算下去,在一堆函式關係裡摸索答案──為了慕昭白也死活要把這題給算出來啊,他鼓勵那時候的自己,慕昭白換四次車來他家講題,回去的時候,換三次以後就沒有巴士可以坐了,要步行,穿過五座天橋,兩個紅綠燈口,往南,在一片職工家屬區裡,東北角的第一幢樓,4單元,8樓,右手第二門,那就是慕昭白的家。

孟帆記得清清楚楚,但他從來沒有去過。慕昭白很熱情地邀請他很多次,他總是推辭。慕昭白說沒關係,怕遠可以住下,我家的沙發展開就是個床。這讓他更不好意思了,每次講完題目,慕昭白深夜回家,孟帆總是站在巷子口說:“對不起,那女人討厭一切男人,包括我,否則你可以住下。”慕昭白總是說:“沒關係,真的,我快跑幾步就有車坐。”

他看見自己在黑暗裡看著表,10點40,快跑也沒用了。他覺得很不舒服,從心裡,到身體。

孟帆勉強強迫自己清醒過來。他依舊被綁在椅子上,只是對面值班的倆戰士,不知道何時換了一撥。門上有鏗鏘的叩擊聲,新換來的戰士板著臉去開,孟帆對來人有莫名的恐懼──他沒有秘密,他已經把目的全盤托出,任何痛苦都不能帶來新的突破,他只剩自己的計劃和計劃中的計劃,這些,是不能說的。

“吃飯沒?”一個口齒不清的聲音說,齒間咬著脆脆的什麼東西。孟帆看了一眼,心跳驟然停止。

“報告長官,沒有!”戰士回答到,身體繃緊了。

“去吃吧,蘇朝宇中校同意了,但半小時必須回來。”進來的人直徑走向垃圾桶,飛快而準確地大咬著蘋果,極力吞嚥,很快便把吃得完美極了的果核丟在垃圾筒裡。咕嘟一聲,異常愜意。

嚼著蘋果的人轉身的瞬間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汁水,咬肌只鼓動兩下就停止了。慕昭白把整塊整塊的蘋果肉生生嚥下去:“孟……帆?”

27(小機率事件)

慕昭白看見自己站在雨裡說:“換四次車就到了。”巷子口的男生非常瘦,個子不高,面龐倒是圓潤,眼睛漆黑明亮,穿著洗毛了邊的T恤站在包子鋪的屋簷下面,專心致志地把剩下的一點食物放進嘴裡。末了,跟他搖搖手,一吮指尖。

“孟帆!我不管你爸爸離婚再婚、你姥姥古古怪怪非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