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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也不管你後媽帶了小妹妹、討厭連你爸爸在內的一切男人,更不管你爸爸媽媽後媽姥姥小妹妹統統不喜歡你,”他跑得精疲力竭,喘了口氣,“告……告訴你,你……明天要是再敢不來上課,我弄死你!”

孟帆站在幾乎50米以外,瘦瘦的身體更加顯得單薄。慕昭白知道他聽見了這些他最敏感的詞彙,不會再跑。

“有你沈迷軍艦的功夫,數學不至於只有9分吧!好歹考個兩位數啊!”慕昭白把卷子揉了個糰子砸到對方的胸口,孟帆撿起來,在陽光晦暖的巷子口開啟,展平,沒好氣地指著上面大大的“92”說:“揉錯了,你的。”慕昭白氣得踹牆壁。孟帆的姥姥從狹小的窗子裡探頭出來罵:“作死!小小年紀就挖人家牆根!”

兩個少年突然從好學生和差下生的對立轉到了統一戰線上,孟帆二話不說就拉著慕昭白走,七拐八繞地走了許多路,蹲在路邊的麻辣燙攤點上涮香腸吃。慕昭白不禁辣,淚水鼻涕橫流。

“喝點水。”慕昭白拿了一隻紙杯站在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沒有見過的同桌面前,半弓著腰,喂到孟帆嘴邊。

孟帆顯然渴壞了,喝完之後半晌沒說話。

“我真後悔進來。”慕昭白從袋鼠衫裡摸出紙筆,憤憤地摔在面前的桌子上,“後!悔!這兩個字你會寫嗎?”

“會。”孟帆答得鏗鏘,一如當年許諾慕昭白一定按時上課。

“你寫個給我看!”

“手疼。”孟帆微笑,“後悔的後,是後來的後,就是一個劈開的人封住了口,是那些事情過了就不能再提,那些路走了就退無可退。”

只有軍靴撞擊地面的巡邏聲在走廊響著,慕昭白一愣。

“後悔的悔,是無悔的悔,就是心裡每當想起那些事情的時候都覺得這就是人生,就是每當走出一步的時候,心裡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孟帆抬頭,漆黑的眸子裡恢復了神采,“我會寫,一直都會。”

“我知道你說了實話。五個小時的記錄我都看了。你有毛病啊,幹什麼不行,你就是去販賣毒品都行,我看不見,管不到,圖個清靜!”慕昭白逐漸失控,“你要零計劃幹什麼?裝飾你的軍艦?或者單單為了證明你自己?就這麼一個破毛病,十年了,哥們兒,你改改,行不?”

孟帆似乎已經習慣了對方不客氣地責罵和質疑,他溫和地搖搖頭,一如富貴公子,完全沒有匪徒的無畏,他似乎有點怕這個帝國軍官的脾氣了:“晚了。我試著改了很多次,都沒成。但是零計劃與我愛證明自己的毛病無關,這是意外,完全是意外……”

“扯蛋的意外!”慕昭白怒吼,看似溫柔頑皮的他在迸發出這個聲音的時候,就連和他同桌三年之久的孟帆都嚇了一大跳。“我恨不得現在給你一梭子子彈算了!你知道這個傳說中的‘意外’後面是什麼嗎?是無窮無盡地審訊,刑訊,直到零計劃開發完畢,刺殺事件人、物對證,你就會在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裡渡過一個短暫的夜,第二天,會有人請你出去檢查身體,一針鎮定,一針深度麻醉,一針氰化鉀。”說到這裡,慕昭白的聲音有那麼一瞬間的顫抖,“沒了!你的航空母艦你的夢想,什麼都沒了!”

“已經沒了。”孟帆的坦然和誠實讓慕昭白有徹底揍他一頓的衝動,“這一票50萬,我賭上的是自己的命。結果額外附贈了同桌重逢的入場券,我很開心,真的。”

慕昭白憂愁地看著對面那個即使多年後依舊瘦而安靜的人,把紙杯放在手裡一圈一圈地捏,捏熱了。

“你知道我說了實話,從元旦起,首都的刺殺就是我做的。從火車上我就坐在蘇朝宇周圍,用最原始的辦法搜尋他的頻道,盜取,命令那幾個特工改變計劃。火車站的襲擊只是試驗,我想看看,為了這個50萬的東西,你們花了多少功夫。結果,很驚人。”

“生生搜尋到了頻道?”慕昭白不信地看著對方,“靜音實驗室裡都受不了,耳機裡會吵得要死。你居然在火車上……”

“下車前那一刻很安靜,我的儀器非常好,只用了7分鍾。蘇朝宇擺弄地毯的瞬間,我都要吵瘋了,懷疑自己會從此失聰。”孟帆笑得非常清澈,排列不算整齊但是潔白的牙齒一如慕昭白印象裡的那樣。

“在火車站附近的垃圾中轉站裡我窩了三天。吃沒有變質的麵包,半聽可樂……”他的重心似乎不在於突出困苦而是回憶數量,“這些東西很難找的。然後我辦了一些事,把自己打理好,住進賓館。”

慕昭白開啟記錄一一核對,嫻熟地在重點字詞上面打著紅圈圈,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