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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西穩穩放在眼前的桌案上。

有夥計過來伸手要驗,他一手按住,抬頭笑望那人一眼,目光逼得夥計心裡恍惚,竟然不敢堅持了。

頭一把下來,大家都在壓大,他卻選擇壓小。

身旁一人用臂肘碰碰他提醒:“兄弟,都連著六盤小了,這局老天爺打盹也該醒了,肯定是大了。”

他只含笑,堅持不動。

再開局時,眾人的眼珠子幾乎掉在桌案上,果然是“小”。

看著一把錢推在他面前,楚耀南不驚不喜,也不側頭看,只一把推出去,繼續壓“小”。

開牌的小弟看他一眼,吆喝招呼大家下注,又不禁看他一眼,他卻氣度閒然,從賭注裡拿出一張錢吩咐春寶兒:“去,門口買個燒餅夾驢肉吃,不許跑遠。”

再開局,依舊是他贏錢。如此大大小小變換幾次,楚耀南如有神助。

護場的幾名打手面面相覷,緩緩圍上,楚耀南氣定神閒,淡笑道:“我生下來就玩骰子,沒學會識字,先學會耍錢,定江上下,怕沒一兩個是我對手的。在北平地面上,不敢講,但在你們這賭館,雕蟲小技還是綽綽有餘。”

一人上手就來擒他,他一把按下那隻爪子,手帕包裹的硬物狠狠拍下,一聲嘶厲的慘叫,慌得賭場內人四散而逃。

從樓上下來一色黑亮油綢短衫白色袖口的打手,簇擁長衫馬褂叼個菸斗的中年人,顴骨高而微紅,戴副眼鏡,在樓梯口打量他。

“先生,我們老闆請您過去說話。”一名打手過來客套道。

“這裡很好,別耽誤我發財。”

“先生,請您……”那人話音未斷,楚耀南伸手打住道:“北平八大行派,這白塔寺地面上,商三爺的地盤吧?”

那人一驚,機警地問:“那兄弟是……”

“鄙姓秦,秦溶,定江,青道堂,不大不小。”

那人陪笑退下,不多時長衫馬褂的中年人親自來請他。

他起身,拱拱手道:“這位大哥,得罪了,小弟出門在外,遇到意外,暫時缺錢週轉,借貴地發財。”

“敢問,小兄弟你姓秦,那藍幫的秦爺……”

楚耀南只斜眼看他笑,笑得詭異,反問道:“秦老闆的兒子,能落魄到這三流的賭館來混生計嗎?”

目光就留在那人眼上笑,那人心領神會,吩咐手下送金條給楚耀南壓驚做見面禮,楚耀南拱手道:“這倒不必,我憑本事掙點錢,借貴寶地就感激萬分了。”

他拱手走,恰小侄兒春寶兒叼個驢肉燒餅歸來,香噴噴的芝麻味夾著醬肉香,很是饞人。

楚耀南起身撣撣袍袖帶他離去,那沉甸甸的物也拿在手上。

出門時,是幾名賭局的夥計點頭哈腰地送他叔侄離開,掌櫃的親自出來相送,拱手道:“秦大哥需要什麼儘管來小店拿,謝大哥照應生意了。”

楚耀南笑著拱拱手說:“掌櫃的客氣了,後會有期!”

也不肯坐掌櫃的給他備下的車,只喊輛黃包車向前駛去。

車輪在積雪上壓出道道黑色的痕跡,溼漉漉的雪泥飛濺去兩側。道旁行人行色匆匆,偶爾汽車鳴著喇叭駛過。

小侄兒好奇的開口問:“小叔叔,青道堂是什麼地方?”

楚耀南看看埋頭如騾子般猛跑的車伕,故意壓低聲音對春寶兒神秘的說:“是小叔叔在定江的家。那裡可氣派了,比這裡氣派,那裡的賭場,豪華像宮殿。”

他看著瞠目結舌的侄兒,揉揉他頭頂的一撮毛說:“風大,不要說話。”

將自己脖子上那條大哥的圍巾裹在小侄兒的頭上,帶他在半途下車,為他買了一張白麵發餅,普烏方的醬肉,豬耳朵,京八件點心。

“小叔叔,那些伯伯認識你嗎?為什麼送錢給小叔叔,小叔叔為什麼要說自己姓秦呀?”春寶兒問個不停,楚耀南心裡竊笑。憑這賭場的掌櫃,即便是商三本人,怕也不敢去問秦老大是否秦家的二公子光臨他的小店賭錢。

他低聲吩咐春寶兒說:“不許告訴你爹爹呀,你自當什麼都不知道。”

順手將那塊帕子抖落開,露出半塊磚頭,扔去路旁。

“小叔,不是硯臺呀?還當是爹爹那塊硯臺呢。”春寶兒驚訝道,楚耀南刮他鼻子說:“小叔捨不得。”

回到家,恰大哥大嫂在送大夫離去,中醫的郎中穿個長衫,山羊鬍,低聲道:“寒氣侵骨,病去如抽絲呀。”

楚耀南閃去一旁,躬身而立,待大哥送走客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