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主意,管它甚麼人物派系,這鬼見愁的齊王伸長了腳一攪和,誰知道要變出甚麼來。總之秦王勢力眼下條理分明,齊王進來攪和,於東宮總沒有壞處。”
李道玄道:“這便是為何我與史將軍竭力同來的緣故。”
顏子睿道:“皇上竟也就同意大兄與史將軍就這麼來了?”
這是史萬寶插畫道:“哪裡!還不是李元吉草包一個,李建成身為太子事務尚多,一時不好就來以免聖上看出他早有準備,正好淮陽王殿下年紀輕,人又好,滿朝上下都喜歡,我又與故去的平陽公主有過些交情,因此託了柴駙馬的情才來得這裡。”
他如此說辭,李道玄臉上便微微有些赧色,顏子睿打趣道:“大兄人長得好,只怕太極宮合宮內闈都迷戀大兄人品相貌,於這黨爭之中倒佔些便宜。”
李道玄到底貴胄出生,輪臉皮厚薄與詭辯之才,哪裡及得上顏子睿,只得假作慍色道:“相時胡鬧。”
顏子睿哈哈一笑,繼而正色道:“話說回來,只怕李建成不日便可趕到,太子凌駕,只怕大家都不好過,這是近憂。而十二衛魚符關乎太極宮乃至整座京城的生殺兵變,便如當年秦王拼死也要拿下洛陽一個理,沒有坐鎮長安號令天下,哪裡手裡兵再多也只是路反王——”
李道玄會意道:“相時是怕會了長安,東宮不交出十二衛魚符?”
顏子睿頷首:“正是。”
堂內三人一時陷入沉默,各自凝神思索起來,這對策卻也非一時半刻可得,三人苦思無解,便先傳了晚膳,一夜無話。
正文 陸肆
大軍一路急趕,幾可算是日夜兼程,惹得不少軍士哀叫連天,而李元吉若是見得了抱怨之人,二話不說一刀砍死,十日不到竟讓他砍殺了近三十人,以至後來再無人敢在齊王面前開口。
幾位將軍只得暗暗忍著免起干戈,心裡日裡夜裡盼著李世民趕快回營,長安那邊卻遲遲沒有音訊。
這日,唐軍到達黎陽,顏子睿騎著颯露紫倒還算清閒,到了飯點便把馬交給兵馬曹,自去相熟的火灶頭拿飯。
因趕時日,軍中伙伕只搬出幾筐冷麵餅,並筐只算是投過水、尚帶著泥的蘿蔔,各人憑食量拿去。
唐軍幾日未吃上熱食,一干兵卒見了這冷清飯菜,臉上都現出氣餒失望來,唉聲嘆氣地拖著步子過來取飯,顏子睿這幾日與眾人一處吃飯,也吃得泛酸水,李道玄差人送來的風乾牛肉還在背囊裡放著,卻不忍拿出來獨食,眾位將軍裡倒是尉遲敬德最硬氣,生扛著與大軍同吃同住。
在手裡拈了半塊表皮都龜裂掉渣的麵餅,又在蘿蔔筐裡翻檢半天,勉強拎出一截賣相尚過眼的青皮蘿蔔,顏子睿便撿了一塊乾淨地方將就吃起來,兀自尋思一刻,竟吃得笑起來。
這時有個這幾日的飯搭子尋過來,那人是山東人士,膀大腰圓,一口鄉音粗礦得很,一屁股落座在顏子睿身邊,激起好大一蓬土。那大漢道:“我說,你一人吃便吃了,怎麼還笑?嫌這豬食不夠難吃啊!”
顏子睿嚥了嘴裡的蘿蔔渣,笑道:“我只是想起早些年幹要飯營生時,甚麼腌臢物事不往嘴裡填,如今人模狗樣不幾年,吃這些倒都嫌難吃了。”
那大漢道:“啥?我瞧著要飯都比咱們強些!”說著抖落著手裡兩張乾巴巴的麵餅子道,“你看看,啊,看看,這玩意也能吃?吃了老子連操女人的力氣都沒有,幹他孃的誰給他打仗去!”
他嗓門亮堂,這麼一嗚啦,好幾人都響應起來,當時便有個年不足二十的小兵蛋子摔了手裡的麵餅道:“操!吃這玩意還不如回家種地去!格老子的!”
一時群情譁然,操蛋罵娘聲不絕於耳,顏子睿看看手裡麵餅,倒是好米磨的精細粉面,可惜了的。將餅在手裡掂轉兩圈,顏子睿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要是秦王殿下在,哪頓少過肉啊。”
他這一聲不響亮,只有身邊二三人聽見了,山東大漢登時藉口道:“對!秦王殿下把哥幾個當人,頓頓有熱湯麵熟牛肉吃!這幾日豬食吃得老子嘴裡都淡出鳥來,憑他這王那王,誰他孃的給他賣命打仗去!”
“那你這賤命就還給閻王去罷!”只聽這森冷一聲喝,一道鞭影刷一聲抽下,山東大漢痛吼一聲,只見臉上赫然裂開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汩汩而出。
眾人大驚之下都楞了,只直著眼盯著那揚鞭煞星看去,李元吉騎在馬上,鞭子在虛空中閒閒挽出幾個變化,一張鬼面上殺氣森森。
顏子睿心中默唸:山東大哥我對不住您,要在大家心中給秦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