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啪——!”

趙珩一巴掌甩在他臉上,眼神冰冷,連謝流芳都愕然了。

“害朱夫子發配充軍的是你,害他負盡一身才華的是你,害他被人唾罵的也是你!這是不論你如何將這罪名轉移到山長身上,都掩蓋不了的事實。”

“你胡說!”黃玉甫忽然慌亂了,撲上去揪住趙珩的衣襟:“我怎麼會害他,你有什麼資格胡說!”

趙珩冷道:“如果他沒有認識你,黃家人又怎麼會逼他到那般地步。如果不是你太天真又無力抵抗世俗,他怎麼會獨自一人承擔罪名。如果你有慕容追隨宋彬那般的決心,即便困苦也斷不會到今天這地步。你選了一條艱難的路,卻讓朱夫子為你扛下一切風雨,你好無恥!”

“不是的!我總說要他帶我走,是他不願意!我說我不怕苦,不怕被人指責,我什麼都不怕!他們抓住他的時候,我也求過爹孃,我什麼都說了!我說要和他在一起啊!可是他們不許!!!”

黃玉甫跪坐在地上,捶地痛哭,彷彿壓抑多年的悲痛瞬間傾瀉而出,再也承受不住一般。

“我也不想啊……看到宋彬我就想到恆逸……他們為什麼都不許……為什麼要害他……恆逸……恆逸啊……我連他人在哪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謝流芳深吸一口氣,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這就是與世俗較量之後慘敗的後果,這就是生離別的誅心煎熬。

趙珩嘆了一口氣,蹲在黃玉甫面前道:“如果告訴你他在何處,你要怎麼做?”

黃玉甫怔了怔,抽噎著睜大眼睛,一把抓住趙珩:“你知道他在哪裡?”

“如果我沒算錯,朱夫子應該是仁順八年秋季發配的,那年大部分犯人都被送去河州充軍。不過這兩年河州曾與金兵交戰,恐怕……”

黃玉甫木木地點頭:“我會去找他……”

趙珩嘆了口氣,眼看黃玉甫漸漸平靜下來,才起身拍了拍謝流芳的肩膀,一道回寢院。

路上謝流芳看趙珩凍得鼻子發紅,便不聲不響地將裘襖脫下來覆在他肩上:“你剛才話說重了,朱夫子出事那年,他才十五歲,剛來書院一年,也反抗不了什麼。”

趙珩披了裘襖,使勁搓手:“若不刺激刺激他,這小子還不清醒。回頭要把我們倆也告官了,實在不划算。”

謝流芳淡淡道:“原來是為了自己。”

趙珩嘿嘿一笑。

“你怎麼知道仁順八年秋季犯人被髮配去了河州,這都是刑部密旨。”

趙珩搓手的勁道更大了些,同時出口圓道:“我以前和刑部侍郎家的公子關係不錯,無意中聽到的。”

說完還抬眼看一看謝流芳的表情,見他面無疑色,才定了心。

chapter 29

都說北方嚴寒,實際南方冬天更讓人不適。

趙珩裹了厚厚的秋襖依舊冷得直哆嗦,總感覺暴露在外面的面板有些潮溼的陰冷。謝流芳比他耐寒,穿得不如他厚實,卻一點不畏畏縮縮,只是露在外面的鼻子時常被凍得通紅,連帶眼睛也有些發酸,總像要哭似的。

趙珩心裡一動,趁周圍沒人的時候,貼在他耳邊笑道:“你這模樣活像一隻小兔子,看得我都想欺負你。”

謝流芳揉揉鼻子不理他。

期間謝流芳還病了一次。

早前風寒沒有好,送慕容他們離開的那晚又將裘襖披了又脫,寒風裡病情不免加重,吃藥都不見好。後來索性發了溫熱病,躺在床上迷迷糊糊。

大夫過來把了脈,也只開幾副安宮牛黃丸,便是囑咐多休息,尋常風寒而已。

小王爺自小沒幹過伺候人的活,但謝流芳病著的幾日,趙珩天天守在他床邊端藥送粥,照顧得很妥貼。

有時候端著藥碗被傅陽閻肆撞見了,免不了一頓起鬨。

閻肆說:“我當初說什麼來著,風流未必薄倖客,看來某人還真是他相剋那一個。”

傅陽搭腔:“謝公子才是發溫病而已,這人就日夜守候,面色都死氣沉沉了……我昨兒個從石階上摔下來喲,差點摔斷腿,你看看,腫這麼高,疼死我了。”說著,一邊撩起褲腿,果然腳踝處明顯紅腫著一塊:“可是連個關心的人都沒有,同人不同命啊……”

閻肆勾起唇角:“你好意思提,你沒事兒趴我視窗偷看什麼?被我發現了又跑什麼?摔這樣不是你自找的?”

“姓閻的!你……你說話講點依據……誰偷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