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他去了越南。”我思踱著該怎麼跟她溝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許楓從墨鏡後面打量著我,半晌,摘了圍巾、帽子、墨鏡。
“……您請坐。”我示意她坐到沙發上去。
“你跟我爸什麼關係?”她沒動,而是用炯炯有神的雙目直視我。
“他是我老師,寫信給您的時候我就說了。”我儘量不退縮。
“有性關係麼?”她唇上的唇彩不重,朱唇開啟的時候,潔白的牙齒若隱若現。是個有風韻的女人,可卻直白的嚇人。但我覺得許唯的母親是這個性格很能接受,要不也養不出那樣兒的兒子。她與我母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女人。對母親的記憶,我早已模糊,只是依稀記得她少言寡語,總是一個人靜靜地拉琴,頭髮黑而長,直直的。許楓剛好相反,她的頭髮是蓬鬆的大波浪,染成一般中國人都不太適合的亞麻色。這本該跟她的年齡不相稱的,可她年輕的外表和白皙的肌膚卻讓她很搭配這個顏色。我記得媒體說她三十八歲。這當然不可能,除非她跟許唯是姐弟。
“沒有。”我肯定的回答了她。
“跟小唯呢?”
“……有。”看著她的眼睛,我感受到一種致命的壓迫,不敢不回答她的問題。
一個巴掌在我還沒有所反應的時候扇了過來,她一定是銅板手。真疼。
我突然想起來許唯說他媽打了他,扇了好幾個巴掌。原來許楓有這個毛病。
扇完之後,許楓看著我,而後,從包裡拿了細長的煙盒出來,淡定的抽出一支,點上,從容不迫。
吐出煙霧的時候,她說,“一個巴掌換我一個兒子,你便宜撿大了。”
我一愣。
“從他五歲偷我口紅開始,我就該知道遲早得有這麼一天!怎麼沒把他生成個姑娘,失策!”
“您……坐下說話?”
“他居然敢拒接我電話。”許楓猶豫了一下,在沙發上落座。
“您喝點兒什麼?”可能早上剛起,大腦遲緩的緣故,我才想起來沒盡到待客之道,這對長輩來說太失禮了。
“小唯喝什麼我喝什麼。”
喜歡考驗人……看來也是遺傳。
當我把加了蜂蜜和檸檬的紅茶放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滿意的笑了笑。
“知道為什麼我給他起名字叫小唯麼?”
“他對你,是唯一的。”
“知道就好。”她點了點頭,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似乎是某種審視,“你那頭髮是怎麼回事?”
“個人喜好。”我答得不卑不亢。
她的視線又停留了一會兒,之後才挪開,換而打量這座她曾經熟悉但現在已面目全非的老房子。
“小唯……是什麼時候回這個家的?”許楓喜歡稱呼他為小唯,感覺得出來,她很寵溺他。即便成年了,她還是喜歡像孩子那樣叫他。
“大前年。”我記得許唯來的時候,是北京的秋天。
“死孩子……”許楓放下了茶杯,注視著杯中輕輕搖曳的水波。“這麼大歲數了……還能幹出瘋事兒來。”
我考慮了一下,沒去接她的話。
“Edward跟我說……他為你差點兒瘋了。”
我看著許楓,考慮該怎麼措辭。
“那孩子從小到大沒什麼感情上的依賴,我帶他看過很多次心理醫生,什麼用處都沒有。”
“……”
“他習慣二十四小時一個人待著,除了相機,也就只有音樂讓他感點兒興趣。他彈過吉他,組過樂隊。”
“嗯?”許唯彈過吉他我倒是聽他說過,他還說自己是史上最差的吉他手。但我從不知道他竟然做過樂隊。
“他吉他彈的很好,但我反對他玩兒音樂,所以他放棄了。他就沒跟我較過勁……我們倆之間也少有衝突。”
許楓敘述的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心裡是起伏不定的,而且,她敘述的許唯,是我不知道的許唯。
“從小到大,我跟小唯只急過四次。第一回是因為他撬我的門鎖,他不允許我對他有任何秘密,我打了他,他老實了。第二回……他質問我關於他的出生,因為在美國,父母不能打自己的孩子,我只是對他發了火兒,他也就沒敢繼續追問,而是選擇了沉默。第三回就是音樂,那時候他在攝影跟音樂之間搖擺不定,甚至考慮大學選擇音樂系,我扔了他的吉他讓他選擇攝影,他也老實了……我看了他給你們拍的記錄片,我想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