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恐怕就是一個人留在另一個人生命裡的印記。
緊接著,就是安然的詢問,禿子,你醒了麼?
“門沒鎖。”我點了煙,看著門口。
“唉,你們家指定沒梳子吧?”安然揉著亂蓬蓬的頭髮,眼睛微眯著。
“猴子不長毛?”
“哦,對”安然點了點頭,“……可關鍵是……衛生間裡我沒看見。”
“在廚房。”
許唯有個臭毛病,他睡醒了一般都是下午,衛生間光線不好,他就拿著杯子、牙刷、毛巾、梳子、剃鬚刀什麼的到廚房去鼓搗。他這一行為直接鄙視了電燈的發明者——愛迪生。後來我懶得管他了,乾脆把他那些東西直接放在了廚房。
“麻煩……小旭都是隨身帶著梳子的。”安然說著,轉身出去了。
“嗯,他要是隨身帶著你會更麻煩。”
許唯走了兩個多星期了。整個寒假他都在跟自己較勁,連帶著我也跟著折騰。不過我確實佩服他的毅力,他恢復的很好,嗜睡等一系列後遺症都已經克服,而這一過程他只用了不到兩個月。那天我誇獎他,說他可以去戒毒中心工作,完了他說我噁心他……
二月底的時候,我開始忙著開學之後的一系列備課、會議、工作計劃,他整裝待發準備去越南。我說你去越南幹嘛?倒騰軍火武裝去?他又說我擠兌他。
這孩子真是分不清楚幽默的善惡與否,我開什麼玩笑都是想讓他笑笑。他倒是好,總認為我諷刺他,所以他就要擠兌回來。
我清楚地記得過年之前有一天我起床很早,因為前一天就跟銀行預約了要提前還款。我車的貸款還剩下七萬多一點兒,年終獎加上剛放假的時候接的那個交響組曲的作曲以及一些存款就能清帳了。我覺得年前把這事兒辦了比較踏實,所以就這麼給自己安排了。
那天許唯不知道怎麼被我碰醒了,惡言惡語的問,剛幾點啊?趕著投胎去?
我沒搭理他,他下床氣我沒必要惹他。
然後他也起來了,抓著鬧鐘問我十點都不到幹嘛去。
我說去銀行,他說下午去不就結了。
我說不行,預約沒法更改。
他問幹嘛還要提前預約,我就耐心跟他敘述了一遍。
結果,他嘲諷的說,大爺你就不能弄個VIP麼?多耽誤時間啊。存一百萬進去,你試試看誰還讓你預約。
他說的時候口氣輕鬆。臨了補上那句更是氣人,不過你丫第一步就有問題,貸款幹嘛?直接全款買不就就沒這些雞巴事兒了。
說完他一翻身滾進了被子,接著睡。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很不舒服。我知道他沒惡意,就是找機會擠兌擠兌我,可他的話我在乎。
這就是我跟他,生活背景完全不同。
許唯是個在物質上沒吃過苦的孩子,一百萬?我覺得一千萬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大數字。
但我跟他不同。
反正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被他堵得厲害……
安然走的時候,我起了床,她跟我說晚上演出她可能會稍微晚到一些,讓我跟PUB老闆忽悠忽悠。我說沒問題。她還特客氣的跟我道歉,表示昨兒晚上喝大了實屬意外。我說沒關係,反正是週末。其實她喝大了我一點兒都不意外,沒小旭攔著麼。小旭參加了她們影樓組織的工作福利,去了香港,這人就撒了歡了。
安然和小旭很穩定。好了這麼多年挺讓人敬佩的。她們倆也會爭執也會翻臉,可打過鬧過,日子還會一起過。
小旭說,禿子,咱倆都是戰士。
我問,為什麼?
她說,我對付酒鬼,你對付瘋子。
小旭對許唯很照顧。之前他抽瘋那段日子,她有時間就會做了飯送過來,放下東西就走。有時候許唯一睡好幾天,她也會過來給他扎點滴,補充一些營養液。
其實也許,許唯找個女孩子結婚更合適。但這話我從沒對他說過。
呵呵……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安然走了沒一刻鐘,我剛收拾好床鋪就聽見大門的門鈴響了。
那馬虎鬼忘了什麼?
一邊想著一邊開門,站在門外那人卻著實嚇了我一跳。
她圍著一條寬大的圍巾,帽簷壓得很低,再加上遮臉的墨鏡,讓人根本看不清容顏。
可,我知道,她是誰。
“小唯呢?”許楓進門之後沒有坐下,而是四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