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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防盜門,發現左寧已經到家了,我一把把他拽過來,左看右看說你傷哪了沒?他直直盯著我,說賈臣你在外面到底惹什麼人了?

我差點沒把他扒光,確定沒有問題才靠在沙發上點了根菸,吸了兩口突然想起顧升,果斷掐在菸灰缸裡:“我得戒了。”

他默默地坐在我身邊,我知道他心裡害怕,應該解釋幾句使他安心,但此刻自己也心煩,有點不知所措,老顧又在醫院裡躺著,這事不能向他開口,到底該如何處理,晚上該不該去,又該找誰求救?我想到林寒川,但又覺得他不太可能再插手,滅了的煙又再點起來,一口一口猛吸著,屋子裡滿是煙霧。

左寧突然伸出手按住我手背:我會陪你。

我勉強地笑笑,將他手握緊。

晚上到了閱江樓,王二寶正齜著牙坐在圓桌後面,滿滿堆了一桌菜,讓我想起有一年春晚上趙本山演的那個《扯蛋》。

見我來了,王二寶也不起身,擎著筷子大快朵頤,我也不跟他客氣,拉開椅子坐他對面,說怎麼也不等我來就開吃了?不厚道啊你。

他夾著一筷子不知道什麼魚,跟做瓷器活似的雕琢了半天,才拔出一根卡子,掃了我一眼,說賈律師,我有個案子,想問問你。

我問什麼案子?

他說在監獄裡受到人身傷害的,這種能不能上訴?

我想了想:這個困難,沒法調查取證的,在裡面捱打都是家常便飯吧,一般我們不受理的。

他笑了笑,把筷子放下:“那我們做家屬的就沒辦法了嗎?”

我說也不是,送點錢上下打點打點吧,不過這我也是聽人說的,畢竟我沒進去過麼。

他陰測測地說:“賈律師,你看我這些年都東躲西藏的,要飯的日子也過過,實在是沒錢,你能不能借我點?不多,就五十萬。我知道你也有哥哥,做弟弟的總不希望自己哥哥在裡面吃苦對吧?”

我眼皮一跳,知道他這是敲詐來了,雖然也有過思想準備,但總覺得這事不該衝我來,便說這事你該找老顧,他肯定願意出這個錢的。王二寶作驚喜狀:“哦?你是這麼覺得的?”我點點頭:我幫你想辦法。

他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賈臣你真夠兄弟!顧升替你拿兩百萬擺平了楊其志,你竟然連五十萬都不肯替他出,果然是好兄弟!連我都幹不出來的事,你眼皮都不眨一下的,牛逼!”

我被他說的又羞又臊,心裡滿是悔意,臉上一陣發燙,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老顧……兩百萬?怎麼回事?”

他走過來,在我背上用力拍了拍:“我不管你這錢是找老顧拿還是自己出,總之明天中午十一點半,我找你拿錢!”

我坐在那裡,望著一桌子菜,想起小品《扯蛋》裡那串甲魚蛋,想想覺得自己真的連王八都不如。

36、浩劫與重生 。。。

從閱江樓出來的時候,左寧衝上來抱住我,我把他摟在懷裡,想說些什麼,卻又無話可說,嘴唇動了動,周圍全是白噪音。石城夜色如墨,一切都是如此黑暗,爛得如此徹底。

開車去了趟醫院,想跟老顧談談,但始終邁不開步子,就在住院部的樓下抽了根菸,煙還是張愛民給我的那包。抽到一半,有個護工過來找我討根菸,我便把剩下的全給了他。他千恩萬謝,過一會兒又折回來,說師傅,你這是假煙吧?我說怎麼地就假了?他撓撓頭:金南京我抽過,是金殼子,你這是黃滴哎。我大笑:那你還還給我啊?他想了想,把煙塞給我:金南京抽不起你可以抽紅滴嘛,假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握著煙坐在花壇邊大笑了一陣,突然覺得很累,什麼話也不想說。到家放了一池水,泡到睡著。醒來以後發現躺在床上,天光已經大亮。

我總是覺得將有什麼要發生,又覺得不會有。人在三十出頭的時候總會開始反省,但反省後更多的是絕望。因為該來的已經來了,剩下不該來的,似乎永遠不回來。

我簡單的洗漱起床,看見桌上左寧留了一張便條:

叔叔,我去上課了,給你買了早飯,記得吃。

我抓起那隻已經涼掉的包子看了一眼,突然感覺有點反胃,又扔回桌上,穿了衣服,拎包出門。車開到停車場,卻發現沒幾輛車,顯得冷冷清清。我抬腕看了一眼手錶,九點了。

到辦公室喝了杯茶,又坐著看了會兒報紙,看了半天才覺得不對勁:拿倒了。張愛民探頭進來,說老賈你想什麼心思呢?我自嘲地笑笑,說:“原來看的都是廣告,我說怎麼拿反了都沒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