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樣。
白哲很少這麼慌亂,他總是有條不紊鎮定自若,杜子驍不明白,為什麼只是被季勤章看到了,就會讓他如此大失方寸?
直到進了門,聽到門鎖發出清脆的聲響,白哲的慌亂才稍稍緩解。他扶著牆壁找拖鞋,杜子驍攙住他的手臂,問:“今天太晚了,我可以在你這裡住一夜嗎?”
白哲的身子頓了一下,沒抬頭。
杜子驍趕忙補充道:“我睡沙發。”
“好吧。”白哲低低地答應了,“我去幫你找被褥。”
他還是一眼都沒有看杜子驍。
杜子驍跟了上去。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臥室,白哲開啟壁櫃門,從櫃子裡找出個備用枕頭,遞到杜子驍手裡。杜子驍把枕頭豎起來抱著,努力想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可是張開嘴,還是難免語氣不佳:“被季勤章看到了讓你那麼不爽嗎?”
白哲低頭拽出條被子:“你想多了。”
杜子驍探身按住他的手:“白哲,你跟我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那麼在意季勤章的看法?”
“我們的事跟他沒有關係。”白哲想把手從杜子驍掌中抽出來,杜子驍卻乾脆抓得更緊。
“可你在意他的看法,是嗎?”杜子驍的心裡有一根叫“季勤章”的刺,此刻他被這根刺扎得生疼。
白哲知道,他跟杜子驍之間橫亙著很多問題,季勤章是其中最大的一個。他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杜子驍攥緊的手指,良久,嘆道:“子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抬起頭,不再躲避杜子驍質問的目光。
“我不想被他看到,這跟我們,還有我和他的感情無關。”白哲說道,“而且我跟季勤章沒有超出友誼之外的感情,我如果要喜歡他,這十幾年有無數次機會對他動心。可我沒有,我那時候選擇跟你在一起。”
“那你為什麼這麼怕被他看到?”杜子驍問。
“我不知道。”白哲無助地揉了一下額頭,“子驍,我跟他認識十幾年了,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們絕交才好,可是這真的不可能。我們之間從沒發生過口角,季勤章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更何況,我始終認他是我的朋友,他曾經在我十幾歲,面對家裡叔伯圍攻的時候做過我的後盾,後來我不顧一切跑回國,也是他收留我,教了我很多。我做不到因為跟你戀愛這種事,就要跟一個曾經那樣幫助過我,現在也依然對我很好的人切斷聯絡。我最多隻能做到少跟他聯絡,少跟他見面而已。”
杜子驍沒說話,可是白哲說的他都理解。
“其實在今天之前,我已經近兩個月沒跟他見面了。”白哲深吸一口氣,像在羅織語言,“我以前是儘量少跟他見面,可我現在根本不想見他,更不想接他的電話,跟他聯絡。”
他微微低著頭,很煩躁的樣子:“我說不出來這是為什麼,我現在有點怕他,總覺得每次見到他,他雖然在對我笑,可心裡藏著的卻是不一樣的心思。”
白哲越說聲音越小,杜子驍猛然想起來,上次他們激烈爭吵之前,他曾聽見白哲非常生氣地對電話那邊吼“什麼叫‘不讓季先生知道就沒法調查’”“他是要把我架空嗎”之類的話。
白哲在圈裡混了不少年頭,雖然很多事情上不留心,人脈總是有的。要查一些事情,不一定比杜子驍這邊的人查得慢。然而羅品方這件事的始末,偏偏是杜子驍先查到了,這實在是非常蹊蹺。
難道白哲的恐懼,就源自於此嗎?
苦心經營的人脈,到頭來竟然全都聽從他人吩咐。叫人去查一件事,對方請示了自己不夠,還要去請示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這是不是證明,自己身邊根本沒人值得信賴?自己的一舉一動,也完全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有朝一日那人想做什麼,自己豈不是毫無反抗之力?
想明白這一層,杜子驍也不禁不寒而慄。
“為什麼?”杜子驍問,“你們不是朋友嗎?”
白哲苦笑:“我曾經也以為是的。”
“就算他想得到你,”杜子驍頓了頓,“可這樣做,就算你最後跟他在一起,你也只是被迫的。”
“也許對他來說,我心裡怎麼想的根本不重要,他只是想讓我低頭而已吧。”白哲笑了笑,把被子遞到杜子驍懷裡,“時候不早了,去睡吧。”
兩人一個臥室,一個沙發,一扇門隔著,卻不約而同失眠了。
白哲在床上翻了個身,留了個光裸的脊背給門口。
然後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