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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哈哈哈,”老和尚非常不敬業的連頭髮都沒有剃光,腦袋上戴著一個老氣橫秋的女款毛線帽子裝禿頭,躲在寺廟後面的禪房裡看漫畫書。

小和尚唸叨著師父的惡行,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堅挺不拔的替師父整理著那些堆在禪房裡的重口味漫畫書,封面上人物各式各樣的死法,讓小和尚很慶幸自己早已食素,只要吃豆腐和白菜就好。

想想還是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是普陀山佛學院碩士研究生畢業,到底是怎樣倒黴的人品,才會被攤派到這種香火稀疏的寺廟來,侍奉這麼一個奇葩的師父?

師父看漫畫看的累了,開始準備今年過節開光送給領導的字畫對聯。

飽蘸了濃墨的狼毫大筆一陣揮灑,四個蒼勁沉鬱的大字出現在宣紙上——

有仇必報。

小和尚正在手忙腳亂的將漫畫書收拾到不引人矚目的書架上去,掩埋在卷帙浩繁的佛經卷軸中,免得被香客偶然發現,毀掉對方的三觀,卻不小心撇到了師父的墨寶。

瞎了狗眼。

“哦……天哪……拜託你了……師父!你寫錯了,寫錯了!大錯特錯!!!”

小和尚急急的叉著腰,點著師父的鼻尖,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怨憤,怒罵。

“是有求必應,不是有仇必報啊!”

“你到底在寫個什麼東西啊師父!”

“撕啦啦。”紅紙被撕掉的聲音。

“拿過去給我重寫!!!”

“噓……”師父並未及時制止住小和尚的暴行,而是一動不動,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大殿:“你聽,有香客來了。”

這座寺廟建在某籍籍無名的小山上,位於荒涼的半山腰處,雖然好歹算是一座古寺,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之一,但是因為這不通地鐵和公交的惡劣地理條件,從來都是人跡罕至。

而且最近的小孩子們都去入黨了,老奶奶們都去皈依天主教了,和尚變成了不吃香的行業,寺廟也跟著受到了連累。

偶爾的時候,會有那麼一兩個願意倒黑車外加爬山過來燒香的忠實香客。

小和尚扛起一把棕櫚樹紮成的笤帚,佯裝在庭院裡掃地的樣子,伸著脖子好奇是哪個傻逼沒有事情幹跑大老遠的過來燒香,這才發現原來香客是個老熟人。

熟人的意思是指,小和尚認得他,而他卻不認得小和尚。

這也難怪。

這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到這座小廟來燒香,不多不少,一次三根,東西南北依次各鞠躬三下,然後規規矩矩的磕頭,再將香插到香爐裡,最後再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投入善款箱,順便嘴裡唸叨著什麼“菩薩保佑、平安喜樂”之類的話,然後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小和尚偷偷觀察過他好多回,這人長的實在普通,扎人堆裡認不出來的大眾臉,可是小和尚依舊是訓練出了對他敏銳的察覺意識,想來是手裡的大鈔格外具有識別度也說不定。

香客這次的表現卻有些古怪。

剛開始也是按照流程進行的動作,點香,鞠躬,磕頭,丟錢,唸叨奇奇怪怪的話。

若是在平時裡,他做完這些,轉頭就走了,這回卻是從頭又來了一遍。

點香,鞠躬,磕頭,丟錢,唸叨奇奇怪怪的話。

依舊是什麼菩薩保佑、平安喜樂的句子。

然後,說完這些,他又從頭將這個程式第三次重複了一遍。

丈二的小和尚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施主究竟是怎麼了?突發性失憶症?”

老實說來,每次出完任務都到這座半山腰的小廟裡來燒香,是阿樂保持多年的良好習慣。

人不能沒有信仰而活,否則會淪為慾望與物質的奴隸,就連殺手也是如此。

一個沒有信仰的殺手是可怕的,他會墮入瘋狂的淵藪;一個不懂得敬畏生命的殺手的殺手同樣也是可怕的,死亡都毫無疑義,給予別人死亡對他來說便顯得毫無價值,連殺人都無法獲得職業滿足的殺手,其結局通常是走向自我毀滅,最終失控殺死自己或是因為其他事故而死。

——這也就是阿樂為何每次都一定要到這座小廟裡來燒香,為他槍下的亡靈祈福的道理。

舉起手裡剛剛點燃的香火,他虔誠的雙手交握,懷抱著一顆敬畏的心,分別朝向東西南北叩拜天地萬物所有生靈,繼而又跪下為死去的人磕滿三個頭,持香於胸前,默唸禱詞,求請菩薩保佑他輪迴往生,從此平安喜樂。

這回的單子的確是接的大了一點,一個上午就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