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乾咳兩聲,似是不好意思,垂下眼簾道:“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香逸雪落落大方,只是看著對方,追問道:“你究竟是誰?”
話語落地,幻境碎裂,香逸雪忽然置身浩瀚星雲、奇幻詭譎的時空漩渦、廣袤無垠的宇宙星系,燦然瑰麗的太空城池、熊熊燃燒的火焰星球……
饒是八風不動的香逸雪,還是露出吃驚神色,接著頭開始一陣劇痛,最終疼得他難以抑制,跪倒在地呻吟不止……
神秘人搖了搖頭,扇子點著額頭,毫無歉意地道:“哎呀,我忘記跟你講了,小孩子不能偷看大人的記憶……”
“你……”香逸雪想控制意識,但卻無法恢復原境,湖海星光不復存在。
“怎樣?神經元的痛楚,不是靜質符吧?我怕你安詳太久,忘了疼痛的滋味。”神秘人眨眨眼睛,不懷好意笑道:“哎呀,別生氣,疼痛不是一件壞事,它是保護機體免受傷害的最大功臣呢!”
香逸雪疼得說不出話,蜷縮身子瑟瑟發顫。
“老實講,現在享受安寧太早了,對不起那些為你奔波的人!”神秘人蹲在他的面前,扇子挑起他的下巴,看他眉間痛苦神色,笑眯眯道:“別白費心機了,你取不回主導權,這可是你的神之境,你的神做主的境域!”
香逸雪強忍痛楚,努力撐起眼皮子,眼神迷糊看著對方。
“什麼?你問我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你?”神秘人側耳傾聽,起身笑道:“但我現在真的很忙,沒空跟你解釋,下次再見面時,也許我會告訴你……”
空蕩蕩的病房,燭光靜靜搖曳,銀蘭猛睜開眼,難以置信盯著自己的手──與他手指相扣的香逸雪,雖仍處昏迷之中,卻用力勒著他的手……
與此同時,黑色渡口。
夜雨淅淅瀝瀝,漁火忽閃忽滅,老酒鬼踉蹌身影,哢嚓哢嚓腳步聲,讓陰森死寂的渡口。多了三分詭異味道。
渡口一艘靈船艙內,倆個男人正在對視,時間好似停止這刻,靜得能聽到心跳聲。
一個時辰前,緋翼收到手下密報,北慈靈樞並未運離帝都,此刻正停泊黑色渡口。一個時辰後,緋翼隻身來到渡口,在一條船的棧板前停下腳步。
一隻藥箱放在顯眼處,油光光的雕花浮飾,亮燦燦的紅銅手環,就像夢裡神秘人手中的那隻。
緋翼彎腰撿起它,開啟凝視半晌後,又望向甲板另一端的船,暗藏戒備踏上棧板。
船內似有聲音,不是激烈爭吵,而是輕飄地調笑聲,甚至帶著幾分宣淫味道。
這倒讓緋翼猶豫了,正想著要通告一聲,免得看到不雅場景,卻在此刻聽到變調驚呼!
緋翼詫異一秒,果斷推開艙門,就見北慈蹲在地上,手中匕首猶在滴血,而泉汐倒在他腳邊,喉口鮮血不斷湧出……
血腥,逐漸掩蓋情事味道,但明眼人只需瞥眼床褥,就能猜出不久前發生的情事。
對緋翼而言,這一幕夠為震驚,比他從凱素那裡聽聞北慈才是下一任的副統帥還要震驚!
早知內幕的凱澤,一直勸緋翼放棄,後來見緋翼太執著,幾番掙扎和猶豫,最終為友起了殺念。
只有如此,王殿才會重新考慮人選,緋翼、柏衛等人才有競爭機會。
得罪北慈一族的後果,凱澤早有承擔覺悟,所以殺人滅口之後,又往身上抹了香粉,將林中毒蟲引來,沒人會去懷疑一個死人,也沒人能追究一個死人的責任。
這些都是緋翼不知之事,而凱澤自認冷漠無情,昔日夠不念舊情逼死嗜迦,今日也能為緋翼逼死自己!
但是,凱澤並不知道,神秘人會與北慈串通,不僅沒除掉北慈和泉汐,還把白白自己也賠了進去。
如今,一切都順遂的北慈,卻捲入眼前的殺人境地,還與囚犯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
事情怎會變這樣?記憶似被抽空了,腦力混沌的北慈,怎麼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局面怎會演變至此。
原本,他只是臺上看客,漫不經心又一目瞭然,連笑容都帶著高人一等的味道。如今一場意外的變局,把他硬生生扯到戲臺上,成為別人眼中狗血的一幕。
緋翼進來的那一刻,北慈好似看見神秘人,依著窗臺嘴角噙笑,一如既往悠閒從容。
為什麼?北慈質問對方,本能感到一切都跟神棍有關,讓他從看戲的人變成被看戲的人!
為什麼要問我?神秘人似笑非笑。
對啊,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