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嘯風在三樓聽蕭燻兒唱歌。
琴聲幽幽,歌聲渺渺。
長袍下地,金針刺繡的衣袖華麗大氣。
“司徒公子來了?”
他頭都沒回,我懷疑他是不是腦袋後都長了眼睛了,我走過去也不客氣,反正他每次都這樣過來喝我的酒。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不要說你也是個神算。”
“你要問我的事還沒問。我只能告訴你,她沒死,也不在筑陽。”
“你知道我問誰?”
“當然。我還知道你姓穆。”
我吃驚的看著他,雖然我知道他大概瞭解很多,但卻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坦白的說出來。“為什麼……?”
“想問我是什麼知道的?”
我點頭。
“可惜我什麼都不想告訴你。”
這個男人!我咬牙切齒的想罵他幾句,不過還是忍了。他修長的手搖著高腳的銀觴,低著頭看杯子裡的液體。
我憤憤走出去。
他在後面道,“穆公子,勸你一句,出來了就別再進去。”
汴梁城
雨煙要把煊兒送回去,筑陽莫名奇妙很多富貴公子莫名其妙的失蹤,而小傢伙四處折騰的不行,也實在不安全。她給我留了些人便先回去了,說是會回頭再來。
司徒老頭子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把整個離苑讓雨煙交給我,還想讓我和雨煙在一起,不說為什麼,也沒有再要我做什麼。我在世界上沒有任何親人,我接手的時候,只是想捉住點什麼而已。無論是離苑也好,這個跟我沒有真正血緣關係的表姑也好。
我不想去段家。
我跟雲川哥一起長大,即使我化成灰,他也不可能認不出我,就像我不可能認不出他一樣,但他放棄了救我。
我用了他的溫柔傷害他,他用他的冷酷報復回我,等價交換,很公平。
但我承認我心底是有不甘和怨恨的。
五月的江南,飛絮滿城。
我沒想到會碰上雪柳。倒吊著的杏仁眼,在錦簾外望了過來。她倒掛在車廂外,一劍毫無預兆的刺了進來。
破了車廂,我才看到外面不止有雪柳,還有兩個隱岄宮的弟子。
“你是誰?”
雪柳瞪圓了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我戴著面具,她唯一能認出來的大概只有我的聲音,但是雪柳並不是那麼細心姑娘,我不認為她可以確定我是誰。
“莫名其妙攻擊人還問別人是誰?我才要問姑娘貴姓!”
“哼!你跟那人什麼關係!為何他單單不殺你!”
又是殺,除了你們隱岄宮,有誰會那麼嗜血!我怒道,“別人殺不殺我跟你沒有關係吧!”
“跟我是沒有關係,今日就留下你的命!”
雪柳腳下輕點,整個人就像輕燕一樣躍過來,她沒有用鞭,而是劍。我擋了幾式,雪柳的武功遠遠在我想象之外,相比她的鞭子,她的劍法更妙,揮劍時氣息綿長,內力看來很精純,除了輕功比青瑤弱,我懷疑她的武功要比青瑤還高!
離苑的人纏住了那兩個弟子,我現在也決不是她的對手。
我一個閃身,逼開她從後方刺過來的劍,堪堪護住面具,腳下一個不穩,雪柳的劍的光芒就刺眼而來。但我沒有受傷,一條白紗開啟了她的劍身,一聲悶響。
那雙淺淡顏色的眼睛毫無感情的睜著,華美而空洞。
“三色使者無色?別多管閒事!”雪柳一挑眉,問道。
我以前聽過一些野說,江湖裡帶有神秘色彩的江湖教派很多,數通天教最為特出,無集地,無派名,連通天教這名字還是江湖人給他們安的,力可通天,神乎其神。教主為天尊,座下三色使者,無求,無愛,無色。
傳聞只有三色令牌一出,三色使者才會出現。
“主人有命,他不可以死。”
“他不可以不死!”
道不同不相為謀,白紗飄渺,玉劍驚鴻,劍氣颳得樹搖風呼。
照這樣打下去,不知要打多久,那樣誰贏誰輸對我來說一點關係也沒有。
雪柳和那個叫無色的女子打了開去,一個後空翻,從雪柳身上掉了個東西下來,高手過招,命懸一線,誰也沒看到那個落在地上的小東西。
我撿起來,是一塊笑令牌,四面鑲金,四面紋花之上,一個‘江'字佔了半璧。好奇往後一翻,丞相江助枝府。
隱岄宮偷丞相府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