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滿月之晨,齊聚於風雲頂’。教主的手諭令下,連遠在千里之外的各地分舵主都早早趕到這議事堂,卻不知身在總舵的秋左使何故遲到耶?”
秋無意瞥了他一眼,還未介面,眾人中已經有人將話接了過去,朗聲道,“陸右使說的固然不錯,只是未免對秋左使有些苛責了。”
陸淺羽眉頭一揚,側身望去,說話的人卻原來是洄風堂堂主戚莫聰。
戚莫聰拱手行了個下屬禮,直起身來笑道,“陸右使可能有所不知,不過屬下日前和秋左使共同於漠北執行截殺任務,是知道其中辛苦的。說句實話,屬下單單從關外趕來總舵就累死了幾匹馬,而秋左使帶著人從中原趕去漠北,隨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想必更是辛苦了。這俗話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秋左使勞苦功高,為了咱們教盡心盡力,陸右使就別再為這區區小事責怪他了。”
身旁幾個分舵主微微點頭稱是。
陸淺羽輕搖著摺扇,斜斜瞥了秋無意一眼,似笑非笑道,“秋左使固然勞苦功高,教裡的規矩難道就不必遵守了麼?”
戚莫聰怔了怔,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就在這時,只聽秋無意淡淡介面道,“教裡的規矩當然是要守的。今日只是無心之失,我亦不想。”
“好個無心之失!”
陸淺羽一拍摺扇,追問道,“連本教半年一度的盛事,秋左使都不放到心裡去,卻不知秋左使心裡放的到底是什麼?”
秋無意的嘴角噙著微微冷笑,也不回答,一轉身,就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徑直從陸淺羽面前走開了。
陸淺羽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大堂裡的氣氛霎時間尷尬起來。
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候,議事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格格嬌笑聲,
“呵呵……我說淺羽啊,你這個孩子怎麼老是和人家慪氣哪?”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婀娜的身影自門口款款走進來,笑道,“淺羽好孩子,快來告訴本長老,這次又是誰欺負你了?”
陸淺羽的臉上登時又多了幾分尷尬,猶豫了片刻,還是無奈上前行禮道,“淺羽見過聶長老。”
原來這個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蒼流教碩果僅存的前代長老,‘千面玉玲瓏’聶玉心。
聶玉心對著滿堂行禮的人眾擺擺手,眼角一瞄之間,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她笑著走到了秋無意的面前,“無意,你說。是不是你欺負淺羽?”
秋無意怔了怔,不好點頭,也不好搖頭,也只能苦笑著行禮。
本來尷尬的氣氛,被聶玉心亂糟糟的攪和了半日,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淺羽心有不甘的重重哼了幾聲,正想說話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一聲輕咳。
他心中一驚,倏然住口!
霎時間,大堂之內黑壓壓眾人全部單膝跪下,齊齊朗聲道,“參見教主!”
卓起揚的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負手緩緩自門外走了進來。
第六章
議事堂分內外二廳。外廳為日常會客議事之用,內廳則專門為了每年兩次的例行議事而建,平日裡絕不輕易開啟。
卓起揚抬手示意之下,早在旁邊守候的幾名教眾合力推開內廳大門,躬身請教主先行。眾人隨即魚貫而入。
大廳之內相當寬敞,佈置亦不乏雅緻,然而秋無意乍一進門,放眼望去,滿眼卻只見一張長桌。
從大廳一端直直延伸到另一端,寬數丈,長達二十餘丈的黑木長桌!
教主專屬的座椅,就在這長桌的盡頭。
卓起揚大步走過去,首先坐下。稍頃,眾人各自落座。
秋無意略微猶豫了一下。他是首次來到這裡,一時間竟不知坐哪裡好。正遲疑間,只見卓起揚望望他,隨手指向身旁最近的那張空座椅,平平淡淡道,“秋左使,這裡坐罷。”
紛亂的大廳內倏的一靜。
凡是能進入這內廳的人,必定是分舵主以上的職位者,入蒼流教多年的下屬。也因此,眾人也都清楚的知道,長桌前的座位按照教內職務高低之分劃定這個不成文的規矩。
卓起揚指定的那把椅子其實已經空置很久。它的前任主人,正是早已故去的蒼流教四大長老之一,屈流重。
今日卓起揚如此安排,難道是有意攫升秋無意為長老?
眾人彼此間交流了幾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夾雜著各式複雜情緒的眼神又齊齊向秋無意身上望去。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