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何人之列罷。”
屈墨語氣平平道,“既然是任何人,那麼陸右使也不例外。”
陸淺羽的臉色登時一沉,冷冷道,“今日我找教主有事,你有本事攔我試試。” 說罷抬腳就往庭院裡走。
屈墨垂手站在旁邊,居然也不試圖阻止。陸淺羽被打斷的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往裡行不了幾步,剛剛轉入內堂,他忽然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很輕,很細,像小貓那樣細細的壓抑的呻吟聲。
聲音模模糊糊,似乎是有人竭力咬著嘴唇,但細細的呻吟卻仍然忍不住斷斷續續的洩漏出來。
陸淺羽的腳步忽然停了。他的臉色驀然變得很難看。
呆站了一陣,他猛地回頭瞪著屈墨,“秋左使回來了?”
屈墨沉默著點了點頭。
陸淺羽緊捏著手裡的摺扇,又在內堂呆呆站了一會,忽然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天色漸漸暗了。
秋無意被梆子聲驚醒的時候,正是初更時分。明月的清輝透過窗欞散射進屋裡,地面上光暈宛然。
一陣嗚咽的洞簫聲自遠處隱隱約約的傳進耳際。
簫聲低徊,悱惻不已。秋無意凝神細聽了片刻,唇邊卻漸漸勾起了幾分笑意。
他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隨意找了件外衫披在身上,循聲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照在大片修竹之上,竹枝在風中搖曳不定。卓起揚披著長衫,靜靜的立在竹林間。
嗚咽的簫聲倏然停頓。
卓起揚放下手中的洞簫,注視著秋無意悄然走近。“怎麼不多睡一會?”
秋無意笑了笑,“睡不著,出來走走。”他抬頭望望天上,“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好的月色了。”
卓起揚注視著眼前這張秀氣的面容,沉默了一陣,“你瘦了。”
“是麼?”秋無意摸摸自己的臉,“我倒沒注意。”
“最近在外面過得不好?”
“……也沒有什麼不好。最近路途奔波,消瘦自然是免不了的。”
秋無意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神色一正,躬身回稟道,“啟稟教主,七殺門之事雖然了結,不過此次前去漠北的另一件任務卻……”
“今夜我們不談這些。”
秋無意愕然的抬起頭來。
月色下,卓起揚微笑著伸出手去,將面前的身影整個攬在懷裡,低沉的聲音中帶出隱約的笑意,
“今夜的月色很好,不是麼?無意。”
秋無意怔了怔,忽然全身放鬆了下來。
他輕輕閉上了眼,任憑自己靠在這溫暖寬廣的胸膛上,“今夜的月色確實很好……卓大哥。”
第五章
悠揚的鐘聲穿破清晨朦朧的薄霧,迴盪在山巒之間。
風雲頂上,身著蒼流教青色服飾的無數教眾穿梭來往,卻都是行色匆匆,神色肅然。
蒼流教分舵遍及大江南北,凡各地分舵主職位以上者,每年五月、十一月的月圓之日,都要來到總壇述職議事。今日是十一月十五,正是蒼流教例行議事的日子。
如此大規模的例行議事,秋無意卻還是第一次參加。
年幼時不提,自十三歲起,他就在蕭家。而半年前的那次例會,又因為蒼流教大舉攻打武林同盟而取消。
自半年前的那次勝利以來,蒼流教勢力大盛,蒼流教自教主卓起揚以下,無不躊躇滿志。因此,此次例會必定意義非凡。
為了不錯過此次議事,秋無意一路換馬不換人,在半個月之內,他竟然真的從漠北趕回中原,提前一日到了風雲頂。
然而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人雖然到了總壇,但翌日早上,他居然起遲了。
鐘聲敲響的時候,秋無意才驀然從夢中驚醒。任他的輕功再好,飛身急掠到議事堂門口的時候,裡面早已經黑壓壓站滿了人。
秋無意剛向裡面走了一步,數十道或熟悉或陌生的視線頓時齊齊射過來。
下個瞬間,站在後面的眾人紛紛躬身行禮,“屬下見過秋左使!”
秋無意微微頜首回禮,眼睛一掃間,那些行禮的人他卻大半不認識。
就在這時,一個清越聲音蓋過眾人的聲音,朗朗笑道,“秋左使好大的架子!”
眾人愕然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淡黃綢衫的身影施施然自暗處走出來,赫然是教裡的護法右使陸淺羽。
陸淺羽微笑著望著秋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