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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嶽江遠卻答:“很多時候這也是厭倦之後的收場,或者平白無聊時不痛不癢的回憶。”

簡瞥他一眼,笑說:“這叫什麼話?我是往好處說。嶽江遠,你前途無量。”

嶽江遠沒答話,方向盤一轉,拐到唐棣文住處所在的路上,車速慢下來之後,他才說:“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在他的電影裡臺詞多一點。不過照我目前的水平來看,還是奢求了。”

簡拍了拍嶽江遠的肩膀:“路總是能走出來的。而且,你根本不需要什麼臺詞,只這一雙眼睛,就夠了。”

說完她笑起來,笑聲中三分玩笑七分喟嘆。嶽江遠倒也不深究,繞到其他話題上:“對了,聽說蕭明聿回來了。”

簡的笑容消失了一瞬,繼而又若無其事起來:“哦?回來了?他遠走他鄉這麼多年,倒也想得到回來。難得你會留心他的訊息。”

此時車已經駛入院子裡,嶽江遠心無芥蒂地答道:“這幾個月我看了不少他和楚鶯當年合作的片子,在報紙上看到他的名字,也就特別留意了。好像應邀回學校參加校慶的,可能還做個演講什麼的吧。我倒是對他演的那些舞臺劇很感興趣,可惜在這邊沒處看。”

“蕭明聿,蕭明聿……”

簡碎碎唸了兩聲蕭明聿的名字,惹得嶽江遠問:“怎麼,難道你也迷過他?緊張了?”

簡短促地笑笑,略加誇張地撫住胸口,搖頭,裝若沉重地說道:“啊呀,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這就明擺不是真話了。

嶽江遠也不再問,停好車和她並肩進了屋子。早就接到唐棣文電話的管家把簡要取走的檔案都準備好,和茶水一起送來。

離散會還有一些時間,簡也不急著回去,接過檔案後決心喝口茶再走。喝茶時隨手拿起茶几上的報紙,翻到娛樂版後忽然搖頭:“老多了。時光不等人啊。”

知道她指的是蕭明聿,嶽江遠眼皮也不掀接話:“瘦得厲害,所以顯老。”

“不是瘦,是因為他酗酒的緣故,酒精讓人看起來蒼老……”

她的話因為嶽江遠驚訝的目光而中斷,簡合起報紙:“我以為你知道……他曾經有端時間酗酒到不可自拔的地步,後來沒多久就出國了。聽說是去戒酒,一去這麼多年,現在看來還是收效甚微啊。”

嶽江遠搖頭:“我不知道。”

“其實也沒什麼,誰又沒有秘密呢。秘密的大小,和知道的人的多少成反比,不過如此。”她低頭看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先過去。後天試映會見吧。”

……唐棣文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之後,客廳裡素來是沒有人的,在書房裡找不到嶽江遠的人後他直奔二樓的起居室,聽到房間裡傳來的音響聲後忍不住笑了一下,腳步倒是快了。

起居室沒亮燈,電視螢幕的白光投到窩在沙發上看片的嶽江遠的身上,有點像曝光失敗的黑白照片,但是整個身體的輪廓清楚異常。

察覺門口傳來的聲音嶽江遠轉過目光,朝唐棣文點頭:“你回來了啊。我覺得還早啊。”

“嗯,九點。”

“確實還早。”嶽江遠挪出沙發的一半,“我一直在看片。這張剛剛開始。你要是不忙就一起看吧,還奉送評論音軌。”

唐棣文瞄了眼螢幕,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良久,終於慢慢走到沙發邊上,說的卻和正在播的這部電影毫無干係:“片子還要繼續再剪。”

“嗯。”嶽江遠偏一偏頭,對坐在身旁的唐棣文露出笑容,“其實如果可以,後天的試映會我不想去。今天我坐在放映廳裡,只覺得不自在。”

“不自在在熒幕上看到自己的臉?”

“一點不錯。覺得很空,假,而且滑稽。”

唐棣文低低一笑,聽嶽江遠繼續說:“我不太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樂而不疲地反覆看自己當年演過的片子。我才拍完就不想再看一眼了。”

“二十年後你會想的。膠片記錄了你風華正茂的時候。”

“以一種欠缺誠實的方式。”

“以一種更優美的方式。”

嶽江遠不置可否地低笑,指著正好出現在螢幕上的蕭明聿的臉對唐棣文說:“他回來了。假設我是他,就不會再看年輕時候拍過的片子,愈發顯得自己衰老不堪,又有什麼意思。”

再次的沉默之後,唐棣文的聲音似乎有點勉強:“那是因為你還沒到我們這個年紀。”

“你再看當年自己拍過的片子,就比如這部,作何感想?”

這次唐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