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了?”
“你和我來。”
簡把他帶到攝像機前,導演和演員半個小時之後才會到,此時在現場忙碌的都是工作人員。簡站定之後,問他:“當初你來應聘,簡歷上填的專業是……藝術設計?”
“沒錯。”
“那畫應該畫得不錯。”
這話聽來十分耳熟,可是嶽江遠不願深想,吸了口氣:“要看是什麼,素描和速寫還可以,水粉不錯,油畫十分垃圾。”
簡淺淺笑了一下,又很快收斂笑容:“唐棣文所有的電影,拍攝期間不準記者拍照,這點你知道吧。”
“知道。”
“不過我們有專人把影片中的一些情節用速寫的方式記下來,交給指定的媒體作先期宣傳。”
“嗯,我知道。我一直買電影雜誌,而且我很喜歡《故園夢》的那些畫,專門剪下來儲存的。”
簡挑眉:“呵,我都不知道你原來也是導演的影迷啊。”
“我看了他很多電影,而且,我是楚鶯的影迷。”
他說的是十多年前最有名的女星,出道的第一部電影的導演是唐棣文,息影前最後一部電影的導演也是他。兩人的合作風風雨雨持續十數載,當年楚鶯最風光無限之時,也是唐棣文逐漸為人所知之時。他們的緋聞數不勝數,儘管當事人從來沒有承認,但是二人相戀、訂婚、私下結婚的新聞從來沒有斷過。然而故事最後的結局,卻是一個息影遠嫁,一個單身至今。
簡點點頭:“我也是,我看過他們合作的每一部電影。中學時翹課去看有楚鶯出席的首映禮,她離我不到十厘米,停下來給我簽名。當時真是覺得死也甘心。我沒有見過什麼人鏡頭下這麼漂亮。所以每當人家說唐棣文把楚鶯拍得多麼好看,我都會說,不對,那是楚鶯本身漂亮,甚至比熒幕上還要漂亮。”
從小小的緬懷中掙脫出來,她發覺嶽江遠正望著她微笑,簡也笑:“不說了,不然被逮到可是消極怠工。總之,現在你的工作是,坐在這裡,那,給那個角落裡的三個人畫幅速寫。”
“啊?”
看到嶽江遠的愣樣,簡倒似很愉快:“怎麼,做不來?”
“也不是……”
簡二話不說遞過紙張和碳筆,就站在身邊看著他,目光裡的意思是“既然這樣你還等什麼”。她矮他很多,穿了高跟鞋還只到胸口,但是目光凜凜,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練的監工。有些話簡沒有說出來,可是嶽江遠非常清楚,他抖了抖手,掏出眼鏡戴上,坐下,開始畫。
其實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接觸畫筆,手有點不自在,更何況宿醉未消,他畫得不快。簡一開始還會評價兩句,後來見嶽江遠愈發投入,就再不作聲,一聲不響地看著。
那副畫畫了二十分鐘,嶽江遠才把筆放下來,重重撥出口氣,評論的聲音卻不是簡的:“不錯,形抓得準,線條也有力。”
嶽江遠立刻從凳子上彈起來:“導演。”
“好像我每次出聲你的反應都很大。”唐棣文穿著粗格子襯衫,淺色的褲子,看上去比實際的年紀要年輕些。他伸出手,嶽江遠愣了一下會意,把速寫本遞過去。唐棣文空閒的那隻手從襯衣口袋裡摸出那副基本上成為他個人的象徵的黑框眼睛,架上之後又看了一遍,點頭後還給嶽江遠,“嗯,可以了。”
會意過來的嶽江遠不由得微笑地道謝,簡在唐棣文身後,悄悄對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就這麼出乎意料的,他開始離他們很近。
等到真正開始工作之後他才明白原來這份看起來離自己所學更近的工作更加辛苦。唐棣文對畫面的挑剔和苛刻眾所周知——所有的演員,不管多大來頭,只要拍他的電影,就要親自走位。但對於一個可以為最微小的擺設的背光順光不厭其煩一遍遍實驗的導演來說,讓演員走上十來次位拍一個鏡頭,過一會兒又廢掉前面的重新走位重新拍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每走位一次,嶽江遠和另外一個同樣作這項工作的人就要把那個場面畫下來,每一幅畫都要有區別,但那些區別又是微不足道的。往往嶽江遠畫了一天,畫到手都抬不起來,唐棣文不過定下幾個鏡頭——還很有可能隔日再拍過。
因為和劇組的人日趨熟稔,間隙也會說說笑笑。演員們拿自己開玩笑,也開唐棣文的玩笑,偶爾還牽扯上像簡啊嶽江遠啊這樣的身邊的工作人員。似乎只要不拍戲,一切都好說。柳婧就喜歡嶽江遠的畫,特意讓他多畫了幾張送她。那天把畫交給她時柳婧看了又看,忽然說:“江遠啊,我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