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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發現……”

“嗯?”

“你畫的不像我。”

當時還有很多人在場,柳婧話才說完四下就靜了。窘意油然而生,嶽江遠就問:“柳姐,哪裡不像?”

柳婧環顧四周,發覺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手指滑過畫紙,帶過一點碳筆的痕跡。她笑得眉眼彎彎:“比我漂亮啊。身材也比我本人要好。”

旁人的笑聲中嶽江遠鬆了口氣,有些話隨著時間漸漸能夠不費思量又圓滑地說出口:“是我沒有把柳姐畫好,柳姐怪我呢。”

柳婧搖搖頭,壓低聲音:“真奇怪,你畫的應該是我和章逸,但怎麼就是像畫別的什麼人。”

聞言他心口一緊,語氣也困惑起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婧冰冷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龐,指甲的邊緣修得很齊整。並不理會旁人玩笑十足地說“柳婧啊,你不要欺負人家,人家還年輕著呢”,她對他微笑:“沒關係。你真是年輕,可惜太瘦了。”

最後兩句話似乎沒有任何的聯絡,他的困惑愈發大,然而在看見柳婧眼中狡黠的光後他迅速改變主意,握起柳婧的手,先貼在自己的臉上,才送到下巴上碰了一碰,對面前無論是聲音相貌還是神態看上去都絕對不超過二十五的女人綻放開笑容,卻什麼也沒有說。

圍觀的人都怔住了,章逸忽然伸出手把柳婧拉過來,對嶽江遠笑說:“江遠,模仿秀雖然很好,但是如果她是楚鶯,蕭明聿怎麼說也該是我啊。”

一句話點醒說有人,剛才兩個人的動作的確是《順風》中的照搬。笑聲越發大了,這下嶽江遠真的不好意思起來,按了按額頭轉開目光——不遠處,是剛才接電話離開的唐棣文。他看著他,冰冷的光壓在鏡片下面。

半邊身子一麻,他忙不迭別開臉。

《藤蔓》殺青的那一天,整個劇組的狀態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早就準備好的香檳到處亂撒,結果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真的喝到什麼;音樂放得震天響,大家不是跟著音樂在吼就是隨便牽起一個人跳著姿勢奇怪的舞蹈。擁抱,互相親吻,尖叫,最正常的交談也必須用吼的。

古怪的無名舞跳到一半嶽江遠忽然感覺有人在扯他。因為上一次別人扯他的衣服而他回頭的結果是被澆了一口的水,所以這次嶽江遠低下頭大聲問他的舞伴:“誰在我的後面?”

舞伴同樣用正常情況下絕對屬於聲嘶力竭那種程度的聲音告訴他:“是簡,她在叫你。”

“什麼?”

“是簡!她在叫你!”聲音已經大到和尖叫都沒區別。嶽江遠這才轉頭,對看上去氣急敗壞的簡笑了一個。

他問她:“怎麼了?”

簡肯定在說什麼,不過嶽江遠聽不見真的不算意外。簡絕望地攤手,朝門口的位置比劃一下,就不等嶽江遠點頭,逃跑般飛奔而去。嶽江遠看她這麼著急,忙對一臉好奇無辜的舞伴道了個歉,又等不到她作出反應,就追了過去。

隔了幾道門,聲音總算小一點。簡開口說話後嶽江遠立刻察覺她的嗓子啞了。她笑著說:“每次都是這樣的,慶祝從地獄逃生,難免放縱。你看我從來不節食,因為在唐棣文的劇組裡待上幾個月,比什麼方法都有效。”

“其實還好,和大學的畢業酒會差不多。那時我們玩的比現在還要瘋。”

“他們差不多是解脫了,我們還早,真正的地獄就要到了。”

嶽江遠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簡向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後期啊,後期。膠片的剪輯都沒開始呢,你不是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吧?”

嶽江遠沉默良久,簡挫敗地掩住臉:“天啊,當初我怎麼會留下你。”

“因為當初你負責招的是雜工……”

“反正從今天之後,你必須跟著導演、製片和剪輯,直到電影出來。”

“喂,你不是……”

“我當然認真的。不然你當為什麼給你這份薪水啊,你當劇組錢多嗎?你畫了這麼幾個月,就是為了將來有一天幫手的。導演還叫你畫過故事板不是嗎……好了,今天不說這個。”

嶽江遠嘆了口氣,點頭:“你的確不應該告訴我這個。”

簡沒有接話,仰起臉看著他;這樣時間一久嶽江遠終於覺察出一些端倪,他清清嗓子喊她:“簡……”

“唔?”簡露出笑容,飛快地說下去,“看來以後我們一起工作的機會不會少,明天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我請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