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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多,況且他先前在畫廊找了一份實習,十一月開始上班。我讓他留些必需品在這裡,需要的時候還能隨時回來住,可以省去兩頭奔波的勞累。

開學前一天的傍晚,我看著那一頭還空著的床鋪,問陳家昊:“明天就報到了,他這次怎麼那麼晚?”

少爺半躺在對面的床上,專心致志地打著他的遊戲,“……嗯?”

“我說江仲彥呢,他給你發簡訊了沒啊?”

“沒有啊,”說著說著,陳家昊這才像恍然從手機遊戲中回過神來,轉過頭來望著我,“不是,我說……他是不用回學校了啊,還回來幹嘛啊?”

我沒聽懂,愣了半天,張口只懂問:“……什麼意思?”

“不就是你們系那個什麼,和香港的交流生專案麼?”

我想,自己臉上錯愕的表情一定很難看,所以才惹得陳家昊坐直了身體問我:“不是吧,上學期他報名前不就早提過了麼,你不知道?”

努力回憶陳家昊口中的一切,但能夠記起的只是寥寥的幾個片段。似乎……是有那麼一回事,某一天的晚上,三個人在寢室談天說地,江仲彥說起過去香港做交換生的事。然而,那天的我卻沒有仔細聽進心裡。那陣子自己同李澤年打得火熱,三天兩頭往25號樓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有些忘形。

如果江仲彥真的申請到了那個交換生專案,那麼他10月就要去香港了。確實,沒有再回學校的必要了,至少這一年。

他的床位很突兀的空著,書桌上堆著的也不過是沒帶走的一些課本和閒書。我忽然想起上一個期末,他打包東西的時候,把平時玩的那個魔方留給了我。

“喂,我懶得帶它回去了,留給你玩啊。”

我當時說:“不要啦,我又不會……就算找到了步驟給我看,我也不一定拼得好。”

“沒關係啊,你假期無聊了隨便玩,不會的話就打給我,學費給你打八五折喔。”

不想猜他當時留下這樣的話,是否僅僅是想等我的電話,但至少這個魔方,一整個夏天都被我收在抽屜裡,沒有碰過。

對於要去交換的事,我無從怪罪他的隻字不提,也沒有任何立場。因為早就沒有辦法裝作糊塗地給他打電話,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是不是朋友?正因為太瞭解他的個性,才害怕一旦問出口,他真的會接話告訴我:原本就從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就好像他早在那年光棍節就對我講:“慶培,我很喜歡你,要不要跟我試一下喔?”雖然之後,他那黑框下的眼睛彎了起來,編了謊圓過去。但我知道他在試探,同時,也在等我的回答,而我只能假裝不懂罷了。

少了江仲彥,寢室裡冷清不少。

陳家昊每天一大半的時候都和女朋友在一起,一週總也有那麼四五天不回來。從前江仲彥總是比我話多,就連發牢騷也能說上好久。太陽好的時候,他總是揹著陽臺上的光,翹著腿,一邊玩著魔方一邊和我說話。那時我笑他囉嗦,現在卻是真的覺得有點寂寞。

等真正過到十月,我給他發了簡訊,問他幾號啟程。回覆的簡訊來得很快,信裡他說不剩幾天了,最近正趁著這最後的空閒到處玩,又去墾丁待了好幾天。風吹沙,鵝鑾鼻燈塔,他幾次邀我同看,可惜的是一直沒有機會。

比起墾丁,這裡的春秋兩季一年比一年短,彷彿剛剛起了一個頭,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後面的夏冬就急著趕著得來了。

李澤年剛去畫廊實習不久,一切都要重頭學起,再瑣碎的事在他這裡都變得不依不饒。我太明白他這個人了——對喜歡的事,就特別執著特別認真。

他身邊的許多朋友,原本同樣懷揣著一顆對藝術的熱愛的心,可踏進社會後卻不得不掉轉船頭。唯獨是他,拿著一份比別人都要漂亮太多的簡歷,拒絕了許多求之不得“黃金機會”,潛心要與藝術同行。他總是畫廊裡走得最晚的一個,有時候八點多離開畫廊後,還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地鐵回宿舍。

看著天漸漸入冬,我看不得他這樣,總勸他要是第二天一早沒課,下班了就直接回家,好歹不用趕那麼遠的路,家裡也暖和得多。但他這年做了學聯的副主席,要他處理的學生工作不少,所以大多時候他通常只是笑笑,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便左耳進右耳出了。

對待這些,他一向頂真,並且有一套自己的處事原則。我心裡清楚,所以也就不多加干涉。然而真正覺得生氣,是發現他有一回下班之後,不但瞞著我偷偷坐了好久的車回來,還在通宵畫室趕了一晚上的畫,第二天一早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