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
我聽得到外面街道上人聲鼎沸的喧鬧,也感覺到屋子裡一片死寂的安靜。
很想起來倒杯水喝,但實在太乏,夢也好似沒有做完似的,拖著我的身體,不得動彈。
依稀想起前年公司出去旅遊,參觀一座寺廟的那天恰逢農曆六月初一,在導遊軟磨硬磨的慫恿下求了一支籤。我原是不信這些的,單位裡的幾個女同事倒是頗為虔誠,還買了花和全家福來拜
解籤師傅就著我的中平籤,套話說了一通,我只記住了要注意身體條理,另外萬事尤其不可強求。我聽完抑不住獵奇心,追問了一句,那師傅只說:“合則合,不合則不合,假使遇上不如意,勉強了也得不出好果子。”
神神叨叨的,那時候卻也聽進心裡去了。
回想大學那四年,自己也真是頑固的可怕。就好比洗碗一定要洗兩遍,塗過修改液的筆記會撕掉重寫,打什麼比賽拿了第二就會特別不爽。然而事實卻是,閱讀不改三遍也能全對,邏輯學考試交卷前不必反覆檢查也能得最高分,兩把懾天不鍛冶不注靈也可以秒玄霄。大概是RPG玩家對完美通版的執念太深,玩感情的時候也容易太認真。
可惜的是當時不夠成熟的自己,如果,不是那時候遇見,一切可能都會不同。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懷念那四年的時光,就像飯桌上小胖問我最想念以前的什麼,我沒心沒肺的回答他說,最想大學城的冷麵。
其實這是一句大實話。畢業三年,我就沒在市中心沒找到過那麼好吃的味道。每次不是花生醬和醋的比例不對,就是麵條的口感不對。還記得大學城那家很火的小店,每到飯點就爆滿。他家的冷麵做得一流,招牌的叉燒飯和口水雞也好吃的沒話說。比起現在工作需要,飯局一個接一個,卻嘗不到當年的那種簡單口味了。
是的,我一定是太想那個味道,所以才總在每一次鬧病的時候,想起來。
記憶彆扭的像是槍膛中走了火的子彈,飛行的路線讓人措手不及,卻又巧妙的避開了許多不願重談的靶,繞著彎,最後落在別處。
可我心裡明白,如果是自己選擇把飛機開向別處,就不能怪罪最後它在別的地方降落。自作自受那麼幾年,活該現在犯了病一個人,以後是否就要這樣過下去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唯一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幾年間我沒有見過像他那麼好看的人。
沒有人像他那麼順眼,就算晚上看球用腳踹我,我也甘心替他把冰冷的腳丫子捂暖;
沒有人像他那樣優秀,第二年就代表全校學生幹部在大禮堂發言,帥的不得了;
沒有人像他那麼痴傻,走在小路上不好意思偷偷拉我的手,問我月亮一年圓幾次;
沒有人像他那麼用心,每次和我在一起的細節都要寫進日記部落格,說方便“秋後算賬”;
沒有人像他那麼溫順,就算我怎麼無理取鬧和他翻臉,他總還是關心我帶面給我吃;
沒有人像他那麼包容,為了我一退再退,幾次哭著說捨不得,所以想再努力一把……
他曾那麼愛我,這些,我都明白。而那個爛人,是我。
如今也再沒有人像他那樣,惹我生氣逗我發笑親我的臉甩我的門最後被我逼得離開我讓我想得要死要活。
我沒有忘記他對我種種的好,也沒法忘記。不想問自己是不是為當年自己的種種行徑後悔。那些事,真的過去的久了,再怎麼抓總還是會有東西溜走。奇怪的是,即便是四五年前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我總還是能把他的號碼背得爛熟。而那些說了矯情不說又憋屈的話,那時不會說,現今更不會。
倘若真的想得苦了,喝兩杯就好。
這酒雖然沒全戒掉,但畢竟是喝得少了。那傢伙現今要是知道,會不會少罵我兩句。
不知是夜深了,還是自己真的犯困了,總覺得外面也漸漸靜下來了。
這一顆心鬧騰了那麼一會兒,終於好多了。我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記不得自己怎麼睡過去的,但還記得趁睡著前,祝福的話不能忘記,年年都是如此。
新年快樂,李澤年。
23
23、21 。。。
“長長的走廊,昏暗的燈光。稍微抬了頭,就看得到盡頭有一個人在等我。原來,你沒有走開。”——慶培
好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九月,李澤年開始陸續將一些東西搬回寢室,而我出於私心並沒有將樓下的屋子退租。接下來的這一年,李澤年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