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平復時鬆開手,雪白繡臘梅的帕子上濺了一大塊血沫。
四周人莫不神色黯然,杜夫人眼波盈盈差點又哭出來。
慕容輝緩緩說:“怎麼突然病得這樣重?大夫怎麼說的?”
杜曉抿著唇笑著,唇瓣上還殘留著一絲血漬他都沒力氣擦,他喘著氣道:“我這病是好不了了……我早就知道,我逃不過的,左右也就這個月吧,大夫跟走馬燈一樣換,湯藥成日喝,半點好的兆頭都沒有,咳咳!”
慕容輝按著他的手,“我早該來看你的,只是最近忙著秋闈,才耽擱了,對不起。”
杜曉十分剔透的人物,又是飽讀詩書,性情風流,最是隻得結交的人,慕容輝結識他時並沒有一味把他當做工具,而是當他做真心朋友,如今他這般,如何能不憐惜。
“你找我有什麼事儘管說,只有是我能辦的,我定然不遺餘力。”
杜曉伸長了手,杜夫人十分了解兒子,趕忙命人加了幾個軟枕親自扶他起來。靠著軟枕,杜曉低聲對慕容輝道:“你知道於松他現在如何了?犯了這樣的事兒,聖上會如何裁決?”
慕容輝看杜夫人在場,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杜夫人也是聰慧的,見他侷促便說:“啼奴喜歡男的女的
我都不管,我這輩子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我什麼都不求,只求他開心平安,如今他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避諱的,相爺只管說,無論什麼,我是不會阻攔的。”
慕容輝沒了顧慮便一五一十道:“起初聖上的確很生氣,但後來漸漸消氣以後又想起於大人之前為剷除唐家所做的,我也勸聖上以仁孝治國,這些天忙著,等秋闈過了聖旨才會下來。應當不會有殺身之禍,十有□是流放了。”
杜曉臉上露出喜色,輕嘆了一聲:“那就好了,我也……放心了。”
頓了頓,又道:“相爺,我有個不情之請,就是……這幾日趁我還能撐得住,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要讓於松和杜曉見面其實不難,難在杜曉怎麼去見於松,慕容輝道了顧慮:“你真的能走得了麼?”
杜曉笑了起來,眉宇間有鋒利的堅韌:“就算是死,我也要見上他最後一面,不然,我做鬼都不會安心!”
慕容輝見他那樣笑,不由覺得心如刀割。
旁邊杜夫人早已淚如雨下,掩著唇泣道:“我的兒啊……娘生了你,沒讓你有一天安生日子過!你那個狠心的爹,成日往外頭找狐狸精對你卻那麼嚴苛,拿出什麼正房嫡子的規矩來管束你,底下那些狐狸精生的一個個見天兒往勾欄院跑,勾搭了一個又一個,杜家門風早就給他們敗光了!當年若不是他狠心地讓你在雨夜裡跪著,如今怎麼能成這個樣子!這個狠心的薄情郎!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在他們杜家的祠堂裡一頭撞死!讓祖宗給我評評理!”
杜曉緩了氣,啞著聲音對杜夫人道:“娘,你彆氣了,兒子就快走了,不想早讓娘為兒子操心,娘你要好好活著,不然兒子怎麼安心閉眼呢?”
杜夫人渾身都顫抖起來,握著杜曉的手,一字一頓地道:“啼奴你放心,你想做什麼九曲做吧,娘就是賠上這條命也要攔著你爹。”說著轉頭看慕容輝,滿眼祈求之色
慕容輝在心中暗歎一聲,便答應了下來,“那我先去疏通疏通,等有了確切訊息再來讓旺財過來通知你。”
回到家中已是很晚了,慕容輝是在宮中用了晚飯才回來的倒也不覺得餓,他道杜曉的事情拖不得,便立刻著手去辦。
於松原在刑部受審,也就被關在刑部大牢。刑部和御史臺原本關係就極好,應當不會苛待於松,且刑部尚書是個老好人,年紀也不小了,此事應當不難辦。
慕容輝拿定了主意便立刻修書一封,讓旺財馬上給刑部尚書家送去。
等次日下朝後,刑部尚書自己跑了過來,慕容輝只說是
有個朋友和於松有舊交情,聽聞於松有難想探望一番,自己回陪同,絕不會讓於松有失。刑部尚書的確是個老好人,沒怎麼和稀泥就答應了,還約定是明日酉時後,晚一些可以掩人耳目。
心中一塊大石算是放下了,慕容輝又讓人把這個訊息送去杜家這才安心下來辦公。
秋闈張榜雖然過了,但封官的事情還沒著落,料想時間謝長英嚴華平叛賑災也該回來了,慕容輝不由覺得心中有些煩悶。
“相爺,”來人是尚書省的一位左丞,手中拿著一份摺子進來對慕容輝道,“前幾日聖上讓相爺擬定峽州荊州刺史的人選,不知相爺擬定了沒有?門下省那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