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催呢。”
峽州荊州刺史因賑災時貪汙賑災銀被革職,現在已經在押往京城受審的路上,但一州不能無主,謝長英便上奏請燕帝重新選人派往任職。
慕容輝恍然記起這麼件事,一拍腦門道:“我這幾日忙昏了頭,竟然忘得一乾二淨,多虧你提醒我,把褶子拿來吧。”
他心中早有人選,提筆在上面寫了便交給左丞:“你且拿去辦吧。”
作者有話要說:坑爹的榜單啊……又是活力!大家給點鼓勵吧~~
☆、第二十八章 無妄之災(上)
俗話說一層秋雨一層涼,慕容輝帶著杜曉去見於松回來便下起雨來,雨不大,但刮的風卻又冷又大,杜夫人怕凍著他便留他在府中歇至雨停風歇再走。
杜曉神情一直落寞,慕容輝也想再陪他一會兒便沒有推辭。
在牢中呆了一夜,杜曉的臉色卻彷彿好了很多,回房後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讓人扶著他在桌前坐下,顫巍巍的手抓了筆,像是要在攤開的雪白宣紙上塗抹什麼。
慕容輝扶著他,低聲問:“你想寫什麼,我幫你。”
杜曉想了想,還是鬆了手,癱坐在椅子上,沒有一絲血色的唇微微抿著,眸中滿是頹然:“子熙……剛剛我見到他,他比我想象中要好些。”
慕容輝不知該說什麼,事實上也的確不用說,低頭幫他把桌上的筆墨處理乾淨。
杜曉輕笑了一聲,還伴著幾聲喑啞的咳嗽:“也對,他還有孃親,有妾侍,有孩子……孩子……咳咳!”
身後的咳嗽聲歇斯底里起來,慕容輝忙回過身,輕輕摸他的後背給他順氣。
杜曉整個人都軟在他懷中,把頭埋在他胸前,手指攀著他的肩無力而蒼白著指節,漸漸的,慕容輝感到胸口有微微的溼潤。
“子熙,我為什麼不是女孩?我為什麼不能嫁給他?我為什麼不能幫他生孩子?!那個女人……謝玉娘她憑什麼……她憑什麼可以嫁給他可以幫他生孩子,可以用‘於夫人’的稱呼,他根本不愛她的!不愛她的!”
杜曉的聲音微弱的像菟絲草,卻還是在風雨飄搖中堅強的挺立著,他心有不甘,並非為了他將要消逝的生命,而是為了他得到卻又無法擁有的愛情。
他不甘,阻擋他的人太多,嚴厲刻板的父親,世人的眼光,子嗣……這些一切的一切壓在他搖搖欲墜的生命裡,幾乎壓斷他的脊樑,平素他不願意說,只有到最後,再也撐不住了,他才忍不住抱怨。
有鮮紅的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流淌,慕容輝握著他的手,漸漸感覺到那裡面失去的力氣、流失的生命。
“稚卿……”他單薄的手掌向著虛空摩挲什麼,迷迷糊糊地呼喊著。
“我在。”慕容輝抓住了他的手,抱他在懷中。
屋外不知出了什麼事,起了些響聲,有些喧鬧,但在颳風下雨的白日裡絲毫不顯。
懷中的人不停發顫,像是怕冷,不停地往慕容輝懷中縮。
像是想要再咳,可身體裡在沒有氣力去咳,他的胸膛起伏了片刻,微微啟了唇,貼在慕容輝的頸側。
耳邊縈繞著血腥的鹹膩,彷彿天外來的模糊聲音響
起:“稚卿……今生遇見你,我沒有一點後悔!可是,下輩子,我不想在和你……相識。”
慕容輝長睫一垂,晶瑩的淚珠傾瀉而下,心中填滿了悲涼。
他見證了這一場故事的最終結局,如同用鮮血染紅豆,至死方休,無怨無悔。用一生去書寫愛意,用所有的生命去刻苦銘心。
啼奴說無悔,稚卿不知心。
懷中的人安靜的沉睡著,永遠不會在醒來。杜夫人抱著兒子屍身反而沒有哭,慕容輝走出門,庭院裡到處被風肆虐過的殘敗模樣,他只覺得滿目滿心的荒涼,眼睛恨不得閉上。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了家,也不知自己遇到了誰。
燕帝在他的書房等了半日,派人去打聽竟打聽出他在底下搞小動作去了,本來憋了半日的火朕想等他回來好好問問,卻不料看到個魂兒飄進來,近處一看衣裳上還帶著血跡,嚇得大燕皇帝陛下三魂少了六魄。
燕帝扶著慕容輝坐下,輕聲喚:“子熙、子熙?”
被喚的人兒默然了很久很久方才輕輕啟唇:“聖上,臣能陪你多久?”
燕帝輕撫著他長髮的的手微微一頓,敏感地蹙起眉:“你想陪朕多久?”
“我想陪你,只怕……”只怕日後久了,你不會再喜歡我陪,心中所想令他心痛